雪衣的觀星師手指略微頓了一下:“在觀星閣。”
“……陛下的頭痛之症,好一些了麽?”
沉宴的視線一直從他細瘦伶仃的腕往上移,直到在清秀的鎖骨和脖頸才停住。
他仿佛在回憶什麽似的,手指在下巴上無意識摸了摸,舌微微地舔了一下唇。
“好多了啊。”
年輕的帝王笑說,眼底一抹意味不清的暗光閃過,他直起身子,看似坦誠直白地問楚淵:“羨魚覺得呢?朕和從前是不是差不多?”
楚淵抬起眼,這才從手中的白桃上挪開視線。
他注視著沉宴,沉宴此時的位置是窗下逆光的。
他披著一件深色的玄黑袍子,衣袖領口都綴著金線,看著無盡華貴,又高貴尊榮。
……只是因為逆光的緣故,讓楚淵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以至於有一刹那,蒼白的觀星師恍惚在這張臉上看到了惡趣味的邪惡。
“羨魚?”
但那只是一刹那,沉宴很快地又身形前傾了些許,離開了窗下的陰影。
他伸手到楚淵面前,在楚淵眼前晃了晃手。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溫和儒雅,雖然貴為太子,但是一點也不見戾氣和狠決,反倒像溫和如玉的世家公子。
翩翩風華。
“嗯。”
楚淵緩緩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
“你有哪裡不舒服麽?”
那年輕君王的臉上滿是關懷之色,擔憂問:“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沒有。”
楚淵低聲答:“多謝陛下關懷。羨魚見陛下……倒是比過去清減許多,還需細養。”
“除了這就沒別的了麽?”
沉宴勾著唇問他。
楚淵細細斟酌了一番,思索道:“沒有了。”
這幾日他日夜推算星辰,發現那顆被他封印住的七殺看似還在原處。並沒有出宮的跡象。
那麼……也許是自己多慮了罷。
只是以後要減少見沉宴的次數,以及避免他再去蒼雲殿。
免得叫他再受刺激。
“那就好。”
沉宴低笑著,眼梢似妖似邪地緩緩往上一挑。
他接過楚淵遞過來的長寧桃,卻並不松手。而是注視著那雙細瘦纖細的雪腕,沒有來由、也不知什麽意味地輕輕歎息:
“楚淵……朕、真想你啊。”
“……”
楚淵眼皮微跳,但是隨即,沉宴又已經抬起了頭,看著他,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地微微笑著說:
“所以以後……你可要多來看看朕。”
“……是。”
“好了,朕乏了。”
沉宴說:“羨魚也累了罷?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以後有空再來與朕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