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候尚望向西淮,倏然一笑:“就替我償付這場上所有金株……以及,我要你的一個笑!”
西淮略微蹙眉,銀止川卻驀然色變。
他本來就對這種毫無底線的賭徒相當厭煩,更看不上他們那桌面上的幾把金株。
但是這姓候的小子竟然敢膽大包天,要西淮笑給他看!?
大概是冷美人的緣故,每一個見過西淮的人都會提這麽個要求——
銀止川已經是第三次聽到有人這麽說了。
但是還未等他發作,西淮先按住了他的手。
“好。我答應你。”
西淮說:“區區百來顆金株,和展眉一笑的事,算不得什麽難題。”
銀止川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西淮這時候才看向他,低聲問:
“你會輸麽?”
“當然不會!”
銀止川脫口而出。
“那就沒關系。”
西淮微微顯出一個笑:“……更何況,我也不會讓你輸。”
銀止川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眉頭蹙得更厲害。
一張俊朗無匹的臉上顯出種不快的神情。
賭坊內靜悄悄的,不少看熱鬧的人都自發圍了過來。
銀止川和候尚分別坐在賭桌兩側,西淮居中而立,手下執著兩隻骰子和一隻倒扣的瓷碗。
誰也不知道銀止川和西淮是什麽身份,隻下意識覺得他們來頭不一般。
西淮聲稱說他們是上京來的商人,哥哥好賭,所以每到一座城市,就忍不住要逛一逛賭坊,在那裡贏一大場。
銀止川對別人落在西淮身上的眼光相當不耐煩,要不是衝著西淮的那一句“哥哥”,他早就拍案而起了。
“請二位落籌碼。”
西淮淡聲說。
他看著眉清目淡,有一種寡淡不識紅塵的氣質,但是手執著賭盅的動作並不生疏。
猜骰子的賭局是先搖骰,再下注。西淮修長的手指握著賭盅,自然而然地晃動著,指尖末端有些微微的發白。
隨著搖晃和碰撞,漆黑的盅盒在他手中發出“叮鈴乒乓”的清脆響聲。
他的動作嫻熟而自然,好似已經做過許多次。
銀止川注視著西淮,想那大概和他在赴雲樓呆過有關。
……他究竟在自己沒遇到彼此的時候,經歷過什麽啊。
銀止川微微怔愣,禁不住地心疼。
“下注後不可再做更改,請二位想好下注。”
骰子聲停了,西淮漠聲說。
銀止川注視著他,蹙眉,試圖從西淮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麽暗示。
否則他說的“我學不會讓你輸”是什麽意思?
但是西淮的表情淡漠至極,看不出任何帶有暗示意味的表態。
“壓大、壓大……!”
圍觀的群人中,有人悄悄地同候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