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來的一句“逐顏”驚訝到瞳孔微微一緊的西淮:
“……”
“好罷。”
他苦笑著:“走吧。”
和銀止川在一起,膩歪是真的膩歪。
西淮感覺自己好像無時無刻不是在親吻或者擁抱中。
甜膩得讓他心裡發苦,甜膩得讓他害怕未來。
……
西淮和銀止川這一日是打算去星野之都的賭場看一看。
人盜取金株,必然因為貪婪。
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不花出去的——費了那樣大的氣力得到,卻只能為了放在家中每日看一看,豈不是要被氣到鬱氣傷肝?
因此,去金銀流轉量最大的賭場,也許能得到一些丟失賑銀的線索。
銀止川怕暴露身份,這才做了易容。
“走過路過的豪俠們,瞧一瞧,看一看!”
剛一入賭場的門,就聽一個破銅鑼嗓高聲喊道:“買到就是賺到,買到就是賺到!!”
賭場中,人們接踵摩肩,彼此擠著挨著,空氣中都流轉著一股酸濃的汗臭。
西淮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但這只是一個很小的舉動,就被銀止川捕捉到。
他不動聲色地把西淮往懷裡護了護,不讓別人碰到他。
“我們去樓上雅間。”
銀止川低聲說。
他拉著西淮,避開人流,以手肘將面前的賭徒都擋開,拉著西淮朝二樓走去。
二樓是專為權貴世子們準備的場所,就如秋水閣或赴雲樓的小間。
大多數紙醉金迷的地方,都會專門開辟這樣一個地方,提供給那些並不缺錢的紈絝們。
讓他們能夠從上而下俯視整個樓場,將自己和那些普通髒汙的賤民們區隔開來,得到某種形容不出的、上位者的優越感。
“這是坊間近三月的流水。”
剛一入閣,一名小廝模樣的人就隨即跟了進來。
他恭恭敬敬地把一本帳目送到銀止川手中——是不久前銀止川派人安插進來的一名細作。
銀止川卻沒有接,先揮了揮手,吩咐道:“上盞茶水。”
西淮喜歡紫暗鈴,呈上來的茶水就也是紫暗鈴。
待安置好一切之後,銀止川才令小仆回報這幾日探聽來的消息。
“就是這人。”
喬裝打扮的仆從指著樓下一處,低聲說道。
賭坊的二樓,大概比一樓高十余尺左右。從木欄處往下看,能夠較為清楚地看到所有來往人動向。
銀止川微微垂眼,朝小廝指著的那處方向看去。
只見樓下整個兒被分成了三個片區:一處為擲骰子的,賭徒們圍在賭桌周遭,激奮地喊著“大、大、小、小!!”;
一處為玩牌的,小二站在中間,往桌上隨即發著牌,能贏與否,全看拿牌者的手氣;
再一處,就是走六博的。
銀止川以為能引起人注意的,多半是六博區——那裡多少與普通賭術不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棋藝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