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淮公子,請——”
西淮伸手就要去抓,銀止川猛地握住,不讓他扔掉,在朧朧月色下大笑起來。
“從這邊走罷。”
稍時,行到一個巷口的時候,銀止川說。
這條街上已經沒什麽人跡了,深夜平民都只能呆在家裡。
出來遊走的都是些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兒。
寬闊的青石街上除了偶爾馬車行過的聲音,只有一片令人生寒的寂靜。
那條巷口十分偏僻,黑黢黢的,從外頭瞧過去,好似裡頭藏有一頭未知的凶獸一樣。
西淮略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隨著銀止川走了進去。
巷道擁擠幽深,在兩側開著尋常百姓住的那種木門,門上還貼著門神等紙畫。縫隙中插有茱萸艾草等物。
大概是作的後院開門。
“我以前在外頭玩忘了時間,就從這裡抄近路回府。”
銀止川唇角翹著,笑了笑說。
巷道裡起初十分狹窄潮濕,卻沒有想到走著走著,逐漸變得開闊了起來。
在中部的時候,甚至出現了一家酒肆。
酒肆的旌旗在夜裡搖晃著,白底黑字,院中一棵楓樹從覆著青苔的牆探了出來。
落下一片簌簌的陰影。
“等一下。”
銀止川說:“這家酒肆的米酒很好喝,既然走到了,我帶你嘗嘗。”
他讓西淮在門口站著,說著自己撩袍走進去。
西淮仰頭,看著酒肆門口的木招牌,“沽酒亭”。
破破爛爛的,都要掉下來似的。
庭院裡先是一圃花,再是透著點光的中堂,銀止川就正站在那櫃台前,等那掌櫃打酒。
“公子……要花嗎?”
西淮正出神間,卻聽到身側傳來一聲稚嫩的孩童嗓音。
他低頭,只見一個不到他膝蓋的小女孩正可憐巴巴地拉著他的衣角,手掌裡是幾隻綺耳草。
小孩大概是酒肆家的女兒,待有客人來時,就跟著賣酒肆花圃裡的花。
西淮蹙起眉頭來,就這麽在月光下和小孩對視。
綺耳草啊……
他想,每年盛夏都會大片大片盛開的小花。帶在身上,就不會被蟲蠅叮咬。
西淮笑笑,想說自己是沒有錢的。
正欲開口時,銀止川卻提著酒壇出來了。
“怎麽?”
他一出門,就看見低頭和小孩對視的西淮。
銀府少將軍挑了挑眉:“這麽晚還賣花呢。”
“——上一個這麽晚還賣花的小孩已經被獅子叼走了。”
小女孩注意到銀止川,繼而轉頭看向他,攤著手裡的花。
銀止川將腰間的一枚小東西放在小女孩手心,拍了拍她的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