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后,銀止川應邀參與一場紈絝們的集會。
據說是與關山郡旱情有關,邀約銀止川的那人還特地囑咐銀止川,可以帶點值錢的物什去。
銀止川想著也許是這群整天無所事事的紈絝們想做做戲,募捐一些錢財等等,捐給關山郡的災民。
於是就令府裡的管家隨意準備了些金株銀器——
然而直到他去了,才發現自己對這群公子哥兒真是不夠了解,也為他們的智商歎為觀止。
“渡生白玉璧!”
“盼兮美人珠!——”
“這……這是六爻劍!”
一名仆從站在門口,每當有一位公子哥兒從翠葆霓旌的馬車中走下,帶著稀罕珍品走進來時,這名仆從就仆從就照著禮單,高聲唱念一遍他所帶來的珍品。
只見這每個紈絝帶來的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無價之物,並且有隱隱攀比的架勢似的,一個比一個貴,越來越值錢。
早來了的眾人,坐在露天宴席中,皆是一片低低的抽氣聲。
“銀哥兒!——”
銀止川一踏進庭院,坐在正中間位置的一名公子哥兒就站起了身,興衝衝地叫他。
正是此番宴席的東道主王寅。
王寅是王為良的么子,因赤楓關的戰事,王為良丟了城池給梁成,王家在擔心被責罰的陰影中恐懼許久,王寅也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
此番舉辦宴席,還是這大半年以來,他頭一回和從前的朋友們耍玩。
“坐這裡來。”
王寅笑說,他站起身,給銀止川讓了一個位置。是早已提前預留好的。
銀止川平常玩得好的幾個紈絝也都在:趙雲升,殷夜寒……
唯獨秦歌缺席,大抵是擔心著照月,無心赴宴,推脫了。
銀止川自然帶著西淮一起,他一露面,旁側的紈絝們就都伸著脖子瞧:
他們早聽說銀少將軍在一個小倌那裡受了冷遇,幾個沒見過西淮的紈絝,就對西淮報有了十二分的好奇心。
“這位是……”
王寅明知故問道,衝銀止川笑得別有深意。
銀止川清了清嗓子:“西淮。”
“哦——”
眾人拉長了聲音。
“這是幹什麽呢?”
嬉鬧了一番,銀止川不想他們將注意力停留在西淮身上,故意扯開話題道:“今兒玩什麽?給關山郡籌錢?”
“籌錢?”
誰知紈絝們都莫名其妙,說道:“怎麽會?今天是珍寶展啊。”
“珍寶展?”
誰知這下輪得銀止川莫名其妙了,他問道:“你們不是說和關山郡的災情有關麽?又讓帶些值錢的物什,不是籌錢是什麽。”
“誰給那幫賤民籌錢了。”
紈絝們都笑了:“不過是些螻蟻樣的東西,死幾萬人又如何?”
“銀哥兒,你不會——”
其中一名公子哥兒突然想到——
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門前唱念的仆從已經念到了銀止川的那一欄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