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回。”
走之前,他看著周垣笑,笑容一如既往地燦爛溫軟,說出的話卻是謊言。
他把身上殺孽深重的凶獸惡靈引進烏弋山,在山巔設下法陣,以自身為祭誅殺它們於陣內,神魂散盡去往八方,所到之處煞意消解,把世間煞意鎮下十之七八,剩下的那些很輕易的就被瑞獸們鎮了下來。
長夜至此終到盡頭。
天邊黑霧散去,世間重見天日,說好去去就回的人卻再也沒有回來。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陸封識聲音低沉,幾個人聽得心情也沉重,都沒出聲。
這次的沉默比上次要久很多,最終也沒人說話,打破沉寂的是路濯那邊突然響起的微信叮咚聲。
是和蕭玉的語音申請。
看到和蕭玉的名字,路濯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自家好友忘了,心虛點了接通。
和蕭玉的聲音隨即響起:“小路,我們來的時候出了點事,來晚了……你住哪間房間?”
路濯把房間號告訴他,隱約聽到應懷州在和山莊說要路濯隔壁的房間。
和蕭玉樂得自在,繼續問路濯:“你是去泡溫泉了還是在房間?”
“都不在,我現在是在……”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看向周彥修,後者會意,到書桌前打了下內線,山莊管家很快把和蕭玉和應懷州請到了書房。
進來看到這麽多人,和蕭玉一怔:“你們這是做什麽?”
暖暖的溫泉不泡,跑到這裡談心?
搞不懂。
“我們說了一些事,是這樣的……”
路濯把辟邪這些事給他說了,和蕭玉年歲不到兩千,對辟邪沒什麽概念,倒是應懷州咦了一聲。
“怎麽就不可能是辟邪了?”他說,“辟邪神魂散了不假,但世間出人意料的事太多了,或許他的神魂沒散盡,在這些年裡不知為何修補好了,也或許傳承在中斷八千多年後就是回來了,一切都說不定,,而且……”
應懷州在路濯身上打量一圈,視線最終落在他的眉眼上:“這隻小崽崽的眉眼,分明就和辟邪一模一樣。”
“你見過辟邪的人身?”
從傳承裡看,辟邪是隻深山小宅獸,很少離開烏弋山,偶爾的幾次也都沒用人身。
他不喜歡人身,覺得原本的樣子就自在。
“一面之緣罷了。”應懷州笑笑,“總之,我覺得其實不用想那麽多,不出意外的話這隻小崽崽就是辟邪……不然你們覺得會是什麽?”
“嗯……”藺辛猜測,“會不會是天道為了填辟邪的空缺,新生了一隻?”
所有物種都對不上,藺辛只能想到這裡,而且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例子。
但周彥修和應懷州都覺得不可能。
“不會的。”周彥修搖頭,“我們沒有得到天道的感知。”
要是有新生妖獸出世,所有的上古妖獸都會得到天道感應,上次那只出世的時候就有,但這次沒有。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事情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
幼崽的物種不是辟邪就是新生妖獸,二選一,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和以前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藺辛覺得腦殼痛,想了想,決定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小路,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話問出口,隔了十幾秒都沒得到回應。
這可不是小路這種禮貌崽能做出來的事。
藺辛疑惑看向路濯,看到幼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畫架前,一瞬不瞬地盯著畫上的辟邪看。
“小路,怎麽了?”等了一會兒沒看到路濯,藺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