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神明自己消散了,卻故意用了這種容易引申出歧義的說法,流了很多血,又連屍體都沒留下,難免會讓人以為是遭受了某種殘酷的對待。
費奧多爾微微蹙起眉,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白蘭,說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你是怎麽做到的都無所謂,你不這麽認為嗎?”
白蘭盯著費奧多爾的臉,仔細搜尋半天,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失望的收回目光,整個人顯得興致缺缺,“哦,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
“唉。”
費奧多爾順著計劃路線的起點看過去,一直到終點,落在一片樹林裡。
從一開始就沒必要規劃之後的路線。
反正他又到不了那裡,就不必做多余的事了。
費奧多爾關掉了電腦,在原地站了一會,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費佳?”果戈裡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包紅茶,”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阿薩姆吧。”
“誒?”
......
“請、請看。”軍警站的筆直,額上直冒汗。
坐在桌邊的男人戴著頂棕色的鴨舌帽,帽簷邊探出柔軟的金色碎發,棕色的墨鏡下隱隱露出穿透人心般犀利的雙眼。
他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被黑色皮質手套包裹的指尖捏著隻金色的細長煙管,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這個人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一種讓人不得不在他面前收斂本性變得乖順起來的氣質。
軍警在樹林裡偷偷錄下的視頻在他眼前放了一遍,煙管在扶手上敲了敲,“重來一遍。”
於是二話不說的把視頻的進度調到最開始。
“停一下。”
“繼續。”
“倒回去,十秒前。”
房間裡只有男人的聲音,即使面對軍警,他也拿出了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的態度。
“停下。”
視頻停在了匕首刺入身體前的畫面。
軍警安靜如雞,生怕打擾到這位偵探的思考。
殺人偵探——綾辻行人,所有被他揭穿罪行的犯人都會以死於各種意外事件為結局,不會有任何罪犯能逃脫,雖說是異能力,但總能給人一種無力的宿命感。
雖然是位很厲害的偵探,但是也因為這種能力,被畏懼忌憚著。
不管怎麽說都很可怕吧,那些犯人的死狀也好,事後不管怎麽檢查都只是意外也好,他就像一柄懸於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一柄審判之劍,告誡著所有的人。
或許有人認為,他既然只針對罪犯,那沒有犯罪,又有什麽好害怕的?
罪犯畢竟是群體中的少數,大多數都是守序者,綾辻行人只是犯人的敵人,不是人數更多的普通人的敵人。
但是不是這樣的,不管是誰都不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犯罪,只是大多數情況下社會、人際關系等等原因都會影響一個“潛在犯”的選擇,使他趨向守序。
人都是存在惡念的,不存在純然善良的人,平時這種惡念隱藏在深處,只是一種潛意識。
“鄰居太吵了,如果能閉嘴就好了”
“為什麽他能這麽優秀,我卻這麽平庸,要是我能替代他就好了”
“為什麽戀人不能只看著我呢”
雖然只是些平凡的煩惱,試想有朝一日這些平凡又瑣碎的思緒付諸實踐又如何?
每個人都是“潛在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