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的美好,讓他的所有憤怒忽然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一樣泄了氣。
算了。
打他吧。
“砰。”
韓江闕又是一拳砸了過來。
許嘉樂被打得偏過頭,眼鏡掉在一邊,差點啃了一口草地上的土,他悶哼了一聲卻沒掙扎。
Alpha又是一拳重重砸了下來,這次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
被打在這個部位,過於酸楚的味道讓許嘉樂差點哭出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被打蒙了,還是因為眼鏡掉了,隻覺得天旋地轉。
文珂終於衝了過來,拎著韓江闕的衣服後領往後拖。
他一插手,韓江闕就不怎麽折騰了,他畢竟體力也不足,站起來之後胸口還在急促地起伏著喘息。
許嘉樂抹了一把臉上的鼻血,從草坪上把眼鏡摸了出來重新戴上,然後才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
他臉上血跡斑斑還沒有什麽表情,默默地扶著特斯拉站著的模樣,實在讓文珂看得心裡難受。
文珂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如果一定要控制住韓江闕,卻又怕韓江闕憋得太傷心。
“文珂,我不想和他說話了。”
韓江闕也紅著眼睛,啞聲說:“我想回去陪小羽了。”
“好。”
文珂說:“我等會也過去。”
韓江闕本來已經轉了身,可是很快卻又轉過頭,大步走到許嘉樂身邊,狠狠地說:“把耳釘給我。”
“你說什麽?”
許嘉樂猛地抬起頭。
他被打的時候都沒什麽,但是這個時候臉上帶著血,鏡片後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韓江闕時,卻真的帶著極為危險的勁兒。
文珂都看得有點發毛了,拉了一下韓江闕說:“這個先……”
“許嘉樂,把耳釘給我。”韓江闕卻一點也不松口,一字一頓地說:“付小羽的耳釘,是送給他喜歡的人的,不是送給傷他心的人的。”
韓江闕雖然又軸又嘴笨,可這句話,卻把許嘉樂徹底擊穿了。
許嘉樂轉頭衝進了屋子裡,過了幾分鍾又重新走了出來,然後把那個小小的藍絲絨盒子一言不發地遞給了韓江闕。
韓江闕要離開的時候,文珂也跟了過去,扶著車門低聲又囑咐了一遍:“韓小闕,你先陪會小羽,我和許嘉樂再說兩句話,馬上也過去。”
Alpha大概有些不高興文珂還要留一會,本來已經坐進了韓家的車子裡,可是一抬頭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又鑽了出來。
“我打車去。”他低聲說:“哥哥,車子留給你,你等會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文珂剛生產完一個多月,他當然時刻都記著這回事。
“好。”文珂拍了拍他的手背。
韓江闕走了之後,許嘉樂才把文珂領進了屋裡,他一直很沉默,先隨便給自己把臉上的鼻血洗乾淨了,然後才給文珂倒了杯溫熱的茶水,又拿了幾個小甘橘出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視了一會,最終還是文珂先開口了。
“孩子的事……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
他畢竟也是做了父親的人了,剛開口就歎了一口氣:“我聽付小羽說,是南逸犯了哮喘,你覺得不能和他直接說離婚的事,是吧?但是真的至於分手嗎?也不是就到了不能解決的地步吧。”
“嗯。”許嘉樂低頭默默地扒橘子,也不知道是對著哪個問題“嗯”,扒完橘子之後遞給了文珂一半。
文珂看得實在難受,現在的許嘉樂實在不是普通的狀態,他也說不上來怎麽回事,這個Alpha坐在那兒,好像因為過於疲憊,而變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認識的那個許嘉樂,不該是這樣的。
許嘉樂是在他最谷底的時候,用簡單幾句話就能讓他茅塞頓開的那個人,那種靈性和透徹,好像全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