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借他的褲子是個可以外出穿的休閑大短褲,而沈喆一般隻穿內褲睡覺。
“那——”梁赫沒想到他有這方面問題,支吾著問,“那你要怎麽不穿褲子啊?”
“不是還有內褲嗎?又不是光著……”他這麽說著,已經動手在被子裡把外褲脫下來了。
“你就這樣睡啊?”旁邊被子裡窸窸窣窣的,梁赫感應到他的動作。
“不行嗎?”沈喆小心翼翼地把褲子搭在自己那頭的床頭櫃上,“又沒讓你看見。”
算了。扭捏得跟個大姑娘似的。他們倆連被子都是分著蓋的,有什麽好在意。
然而,脫掉一條褲子的沈喆依舊沒有快速入睡,只是轉成了平躺的姿勢。而梁赫每次往過瞧,都能看到他大睜的雙眼。
“沈喆,”梁赫又問,“你還在擔心嗎?”
沈喆輕聲說:“還好……就是不太困。”
沉思鴻是個善於危機應對的人,稍微平靜之後,他心裡的憂慮也淡下去,或者是轉化成了不那麽明顯的表現形式。
梁赫開始犯困了,對方的話音剛落,便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
“你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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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空調被很薄,蓋在身上正合適,梁赫這一夜睡得也舒服,天光亮了以後,才感覺熱起來,身上還有點重。
他睜開眼,揮了下手,明白過來擾人的重量來自何處——沈喆那邊早掀了被子,蹭過來緊貼著他,一條胳膊隔著被搭在他肚子上。而一條腿則壓在更下面的位置。
昨天和對方共睡一床的記憶還在,而且是梁赫自己要留下來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先挪開沈喆的胳膊。腿壓住的地方十分不巧,本來剛睡醒火力就旺,梁赫發覺非常不對勁。
幸好沈喆在這個時候翻了個身,朝另一側平躺開來,可能覺得涼了,手摸索著找被子,隻抓到一個角就不動了,前一天晚上脫了大短褲,光著的腿直喇喇地攤開,下面只有一條內褲。
梁赫盡量不去看這副和自己沒有本質差別的身體,幫他把被子重新蓋好;而自己身上複蘇部位的燥氣並未消退。這種事在早上很正常,只是因為與沈喆在一起,多了幾分羞赧,卻也並未持續太久。
他去洗了個澡,再回到臥室,沈喆還是那副沉睡的姿態。
客廳裡的電話就在這時響了,睡夢中的人似乎感應到什麽,蹭地從床上坐起。
“我去接一下,”梁赫衝他露出安撫性的神情,“你先穿上褲子。”
電話是沈喆的母親打來的,昨天沈喆用這個號碼聯系過對方,白豔茹才會打到梁赫這裡。
他不知道她是否有了沈父的消息,聽語氣沒有太大異常。
“麻煩你讓沈喆接下電話。”
沈喆很快整理好衣著,從梁赫手中接過話筒。
“嗯……真的?啊……那就好……那你什麽時候下班?”沈喆的語氣忽然變得輕快。
梁赫走到陽台內側,拉開窗簾,過盛的陽光填塞了廣闊的視域,幾乎刺得他睜不開眼。敞開推拉門,陽台地面的水漬尚未乾透。除此之外,昨天那場雨似乎就這樣無聲息地退了場。
“梁赫!”
梁赫返身,沈喆剛撂下電話,激動地對他說:“聯系上我爸爸了!明天下午他就準備回來了。”
“我就說嘛,一定沒事——”
一句話未斷,沈喆突然撲上前來。緊張的情緒徹底放松之後,他急需宣泄,從正面摟住梁赫的脖子,與他擁著。
梁赫的身體驟然緊繃,比昨晚剛躺在一起時更加無所適從。
然而只有短短兩三秒鍾的時間,對方便從他的懷中撤離。他甚至沒來得及伸開雙臂,回擁這個不顧一切衝上來的人。
也來不及等待陌生的情緒發酵。
第34章說走就走
梁赫再次與沈喆相約是三天后,因為上次留宿時,沈喆洗過晾好的衣服忘記帶走。這兩天沉思鴻休假,在家趕稿,沈喆完全從先前的驚憂狀態中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