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應該親手將他繩之以法。
只可惜,他非常清楚,他找不到周祁陽殺害他女兒的證據,如果沒有惡詛,周祁陽只能逍遙法外。
吳振翔笑了聲,“為人師表,學生走入歧途,是應該規勸他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但我知道真相後,我做不到。”
“惡詛佔著周祁陽的身體後,我本不願在和他往來,那樣一張臉,我一刻都不想看到,又如何和他相處?只是世事難料,倩倩死後半年,我的妻子身體惡化,我在失去了愛女后,如何能再次承受失去妻子的痛?我找上周祁陽……”
提到這個名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壓了下去。
“我找上他,求他救我的妻子。他答應了,只和我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讓他以周祁陽的身份,和我繼續相處。”
吳振翔的臉色怪異。
“你也覺得奇怪是嗎?你看,他多善良啊,從我和他相遇開始,他都在無條件的幫我。無條件的幫啊……”
拾小妹眼巴巴的同意,“對呀,他都在幫你呢。”
拾參揉揉她的腦袋,拾小妹就閉上了嘴。
吳振翔邊笑邊咳,在看到咳在手心裡挪動的俎後,他還能面不改色的將俎捏死,繼續和拾參談笑風生的講述這段事。
拾參嫌棄。
他最討厭蟲子。
“你們想要知道的,我都說了。等我妻子下樓後,你們就告辭吧。”
拾小妹忍不住急,但沒有她哥發話,她也不能說話。
拾參搖頭,“那不行,我答應救你婆娘的。”
吳振翔怔愣一瞬,隨即苦笑,“不必了。”
他亂正邪,以陰邪養牡丹救他的妻子,他早就該受到天譴的。現在老天多給了他兩年的時間,他已經非常知足了。
女兒已經走了,他也離開了,就算大師能救活他的妻子,獨留她一人活著受煎熬,他的妻子不會願意的。
“不必了。”
苗欣蘭攥緊了手裡的藥瓶,她穿著吳振翔最愛的紫蘭旗袍,這是她剛剛在樓上換過的,她望著她的丈夫,眼裡都是柔情,兩人隔空相視,情意綿綿。
苗欣蘭唇邊噙著笑,優雅自若的走下樓梯,站在吳振翔的身後,吳振翔朝她伸出手,兩手相握。
“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吳振翔點頭,兩人相視而笑。
苗欣蘭朝拾參歉意,“讓大師費心了。大師,今日就只能招待到這裡了,振翔剛回來,他肯定累及了,我想多陪陪他。”
拾參皺眉,“你可以不必和他……”
苗欣蘭是個極有教養的人,能讓她出聲打斷別人的話這種情況,一定只在少數。苗欣蘭知道拾參要說什麽,她笑盈盈的搖頭,“還是謝謝你。”
夫妻兩人將拾參兄妹送到門口,苗欣蘭將收著她女兒的那枚郵票遞給他,“倩倩就拜托你了。”
拾參兄妹走遠後,苗欣蘭挽著她丈夫的手關了鐵門,夫妻兩人又將廳門關上,吳振翔眼裡痛惜,“沒有見到倩倩,還是有遺憾的。”
苗欣蘭笑著安慰他,“倩倩現在很好,日後如若我們一家三口有緣,還是能相聚的,是不是?”
她說話的時候,茶幾上被留下來的牡丹葉眨眼枯黃,隻瞬間,葉子掉在茶幾上。
吳振翔,“是。一定有緣的。”
他倒在地上,身體裂開,從他的身體縫隙裡,爬出無數的幼蟲。
苗欣蘭跪在他身邊,他艱難的搖頭,“別、別看……醜……”
不醜。
世間最美不過你情我意。
拾小妹抱著金尊佛,又看眼她哥手裡擰著的花瓶,這花瓶是裝著從牡丹土壤裡抽出來的血的,那麽臭,她哥居然還把花瓶帶走。
拾小妹非常糾結,“哥,我們能把花瓶扔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