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裡的時間流速是按讀者那邊來還是按我那邊來的……”
對這個神秘的空間一無所知,喬遇無奈地嘟囔著。如果是按照讀者世界那邊來的話,她在這裡等待滿意度變化所需的時間會變得更長,但也並不是全沒有好處,至少她能回去的時候,林傾那裡可能並沒有過去多久。
已經朝著一個方向走了很久,喬遇看看周圍的景色,依然一成不變,讓她有種她從剛才開始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錯覺。
心中難免生出些焦躁,隨後被她自我安慰著撫平。
“算了算了也只能等著。就算回不去的話——”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搖搖頭揮去心中的不安,半強迫地讓自己勾起唇角。
“……也沒什麽。”
找系統打聽的第二件事,是她被流放之後,這個世界會怎麽處理她。
這件事更好打聽些,無論宿主最後結局怎樣都不能隨宿主而去的系統們像是功成身退的老前輩,在每個閑暇的機會向年輕的系統們長籲短歎,回憶當年的宿主多麽意氣風發,它們的組合多麽所向披靡,最後分別時又是怎樣的依依不舍。
而在這些系統裡,宿主沒能完成任務而導致最終被流放的那些則格外寡言少語,像是失去了最佳伴侶而受到創傷的人。只有最真誠的態度才能聽到它們對那並不壯烈的終末講述一言半句。
‘說是基本上會像宿主正常脫離時那樣抹掉宿主的痕跡,但會更乾脆——大概就是沒有循序漸進的過程了。’
系統說話時情緒很低落,似乎對這個話題有所抵觸,但還是忠誠地為宿主提供新的信息。
‘但是但是,我聽有個前輩說,我們系統如果努努力的話,能讓一個人保留下對宿主的記憶!’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可以幫宿主把林傾——’
‘不用了。’
喬遇回絕的很快,眼裡沒有半分猶豫,聲音平靜。
‘那樣就很好。’
她在擅自為林傾做決定,她心裡很清楚。
但面對這個選擇,選擇哪邊都很難稱得上是正確選擇,都可說是出於她的自私。
那樣的話。
“……要她孤零零地記著一個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人,也太殘忍了。”
喬遇閉了閉眼,重新向著無邊無際的黑霧邁開腳步,被她的走動衝散的霧氣很快像有生命一樣席卷過來,蜿蜒粘稠地纏繞著她。
現在這裡只有它,能和喬遇作伴。
*
“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冰淇淋再回去?”
“嗯……不了,今天作業有點多。”
“林傾最近總是這麽說,陸遙這種一道題寫半天的選手都沒提作業的事呢!”
“就是因為他太多題不會寫,所以才不覺得作業多吧。”
“……彌衣你好過分哦。”
三人彼此笑嘻嘻地打趣著,林傾露出個有些抱歉的笑容,將書本放進書包。
“對不起啦。你們去玩吧。”
“好吧好吧。”
從燁扁扁嘴,揮了揮手作罷,收拾東西的時候又想起件事來,忙喊住正準備離開的林傾。
“誒,我媽說讓你們周末來我家吃飯,估計已經和林阿姨說了吧。”
“嗯,我知道了。”
林傾點點頭,背上書包向教室外走去,出門前聽到身後有同學笑嘻嘻地向從燁打趣。
“你和林傾關系還是那麽好啊~”
她心中突然感到煩躁,頭都不回地加快腳步走出了教室。
而從燁毫不客氣地一腳踢在調侃那人的小腿上,在對方的嚎聲中氣哼哼地環起雙臂。
“我說了一萬次了吧!我和林傾不是那種關系!不——要——再——說了!”
“錯了錯了我錯了……”
男生可憐兮兮地揉揉腿,還有點不死心地打聽道。
“那、那如果你沒有想法的話,有想法的人是不是可以去試一試……”
他看著面色越來越不善的從燁,說話聲音漸漸小下去,戰戰兢兢往靠窗的座位一指。
“……你看,林傾隔壁的位置也一直是空的,只要找老師說一句的話……”
“不可以。別想了。死心吧。”
從燁凶巴巴地走到了他和座位之間擋住了他的視線,三兩下就把人趕走了。
“……感覺明天又會有你們新的傳聞。”
“煩死了。”
聽到彌衣的感歎,從燁暴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回到座位上把東西囫圇塞進書包裡,動作很是粗暴。
“空著就讓它空著,有什麽不好的。”
“那些人又不是沒有地方坐,倒要來惦記別人的——”他突然愣了愣,似乎對自己的發言感到疑惑,話語生硬地拐了個彎,“……別人旁邊的位置。”
“……”
彌衣沒有說話,將視線投向空著的座位,眼中有疑惑一閃而過。
林傾隔壁的位置是什麽時候開始空的,是最初她轉來時就這樣嗎?
本該澄明的思緒像是被倒進了一大杯牛奶,變得渾濁起來,無論怎麽思考都得不出清晰的答案。
“……算了,去吃冰淇淋吧。”
彌衣說著放棄了思考,和她的兩個朋友一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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