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
“那你可得保護好。”
“那肯定,手對於我而言太重要了。”
賀臨笛的思想倏地一偏,想到了別的,耳朵不知道是因為想歪了還是被風給吹的,逐漸紅了,跟她白皙的臉比起來,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池說自然也看見了,她關心地問了句:“你是不是需要戴耳罩?”她說,“耳朵怎麽這麽紅,你是不是要凍耳朵。”
賀臨笛抬起手來摸了下自己的發燙的耳垂,努力穩住聲線:“沒,我不凍耳朵。”
池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點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走了十分鍾左右,賀臨笛就將池說帶到了今天要拍攝的地方。
這是一個小展館,現在還沒開放,看得出來是正在準備階段。
池說想起了之前賀臨笛帶她去攝影展的時候,現在這裡面正在準備的卻不是攝影作品,而是繪畫。
池說有些驚訝:“帶我來學畫畫?”
“這是清雅搞的活動,但她不能出席,之前讓我來幫她拍拍工作照和作品照,到時候好拿來官方宣傳。”
池說點了下頭,跟著她往裡面走。
展館不大,牆面都刷成了米色,一幅幅的作品要麽掛在牆上要麽放在了玻璃罩裡。
工作人員還在忙碌地搬著東西,賀臨笛和池說繞過大廳,進了一個小房間裡。
小房間裡中間有處燈亮著,其他地方皆是漆黑一片,而在中間有個小桌子,這裡唯一的光亮就是頂上的照射燈發出的。
仿佛是另一個世界,這裡隔絕了外面工作人員安排任務的聲音,安靜到似乎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一般。
小桌上擺了一幅畫,賀臨笛輕聲解釋:“這就是我們今天要拍的作品。”
等到緩緩走到了小桌前,池說才完全看清楚了這幅畫的內容。
這是一幅水墨畫,看得出來畫的是一副祥和的小鄉村,有人在釣魚有人做農活,也有孩童在嬉笑玩耍。
畫家的畫功看得出來很嫻熟,並且沒有個多年的練習畫不出來,每一處細節的表達都很到位,池說驚歎了句:“好厲害。”
“這是這次的主推作品之一。”賀臨笛說道。
池說點了下頭:“難怪呢。”她停不下來自己的誇獎,“現在能把水墨畫畫這麽好的人真不太多見。”
賀臨笛笑了一下,點頭:“嗯。”
她說完就取下了自己的相機鏡頭蓋,她需要放進包裡,池說卻伸出手,說:“我來拿吧。”她眉毛揚了下,“現在我是你助理。”
“行。”賀臨笛把蓋子換了個方向,放在了池說的手中。
賀臨笛將鏡頭對準了這幅畫,但這幅畫不小,也沒那麽好拍,需要找各種角度,池說看著她認真工作的樣子不禁也被影響到,自己也開始研究起來了怎樣才能將這幅畫拍得不錯。
期間賀臨笛還讓她拿來了打光板,一邊拍照一邊上課:“這種宣傳照,局部特寫更能抓人眼球一點,但局部也不是隨便選的,得找特點鮮明能夠體現出作品性質的地方……”
賀臨笛這個老師認真上課,池說這個學生仔細聽講,最後賀臨笛拍完了一組照片之後,讓池說自己試著拍一下。
池說的手心已經出了些許汗漬,聽見賀臨笛的安排,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接著接過了賀臨笛的單反——賀臨笛沒讓她帶,隻拿了這一個相機。
池說呼出一口氣,鏡頭對著這幅畫,努力找著角度,按了快門。
拍完一套下來,池說心裡感慨,當攝影師也沒那麽容易,因為各種刁鑽的角度非常的考驗身體的韌性和體力。
出了展館的時候,池說額頭都冒了一層汗,她把毛衣的領子往下扯了一點,任由風往裡面鑽,她說:“太熱了,拍套圖要我的命。”
上次賀臨笛在她生日當天教她拍照的時候她還不覺得,畢竟就是在大街上隨意按快門的感覺,現在靜下心來體會,就成了另一番模樣。
賀臨笛給她遞了一張濕紙巾,池說的手套已經放進包裡了,她現在掌心也有些微潤,拿著濕紙巾也不覺得冷。
賀臨笛說:“攝影的學問太多,你慢慢來,一定可以成為優秀的攝影師。”
池說嘴角扯了一下,自暴自棄:“算了,我拯救不了,剛剛拍照我感覺我真不行,怎麽都拍不出來你的那種效果。”她歎了口氣,“哎,太難了,我能不能回公司繼續當個小文員。”
賀臨笛嘴角的笑容凝了一秒,而後搖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