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上回秋水山莊的那個。”沈翎見花冬青貌似不解,將前因後果全數解釋一番,從秋水山莊的那撮土,到今日山道遭襲,事無巨細,除卻跟蹤兄長所見。
“他們?”越行鋒的眼神略顯驚訝。
“他們來找你,為何傷及我的人?”花家情報網羅大崇全境,故而沈翎的三言兩語,便花冬青得出來者何人。她看著越行鋒:“若是他們,你不解釋解釋?”
“但願他們真是來找我。”越行鋒低沉一語,好似深思,忽然發問,“翎兒,剛才你下山,他有否跟來?”
沈翎回過神,搖頭:“沒有。他被羽打跑之後,就再沒出現。”說到這裡,沈翎有點後怕。
越行鋒思忖道:“說明他們只能侵入邊陲地域,終究是忌憚商隱。”
花冬青知曉那些人行徑匪夷所思,況且越行鋒躲避多年,對他們的目的一無所知,也尚且理解。但,她必須知道一件事:“沈翎,你為何上山?”
沈翎腦袋一沉,如遭重擊,隻弱弱問了句:“我哥他……回來了?”
花冬青氣道:“你哥去外頭尋裡,這時候,估計正往回趕。先告訴我,你為何上山!”
沈翎暗暗籲氣,心說幸虧表姐對兄長不太在意,否則她若有越行鋒的心眼……默默望越行鋒那頭一瞧,他果真看過來,眼中別有深意。
越行鋒忽然笑了笑:“我想翎兒一定是閑來無聊,是吧?”
沈翎見他有心幫忙遮掩,忙點頭:“對,我無聊,就上山玩玩。”
“玩脫了不是?”
“是是是……”
花冬青才懶得理會兩人一唱一和:“越行鋒,這夥人最好由你去解決。羽是我花家的人,無論你身份如何,有些事,終究不該有無謂的牽扯。”
越行鋒會意道:“請花大小姐放心。”
*
花家少主失蹤之事,總算平息。然此次風波不大不小,使得幸災樂禍的某些人心情不悅。眼瞅著入夜,也就各自散了。
沈翎沐浴之後,倒在榻上翻來覆去,直到越行鋒從花冬青那邊議事回來,也絲毫沒有倦意。他看著越行鋒,欲言又止。
越行鋒解了衣衫,在沈翎身邊躺下,勾唇笑道:“你憋了一天,還是不說?”
沈翎瞪著兩顆眼珠子:“你早看出來了?”
伸手在某人腦門上狠狠一彈,越行鋒瞧他吃疼的模樣:“換作是我,也不一定能說出口。丟人,是有一點,但若不說,定會讓自己給憋死。”
看他一副淡定樣子,沈翎料想他早已猜透幾分,否則在花冬青面前也不會為他遮掩。深思幾許,對他說:“我是跟我哥出去的,隨他上了後山,發現他和……一個人見面。”
越行鋒默聲不語,撫著某人擰成一團的眉心:“然後呢?”
沈翎猶豫片刻,終是說出口:“那個人,是柴石州。你說,我哥為何要與他見面?我哥見他為什麽沒打起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挺熟。他們到底有什麽關系,我哥為什麽瞞著我?還有那個黑袍人,會不會是柴石州想殺人滅口?”
“如果他想滅口,你還能躺在這兒?羽已經重傷,他要你的命,簡直易如反掌。”越行鋒在他鼻尖上一捏,“再說了,仇人見面,也未必要動刀動槍,這裡是繁吹谷,又不是京城,要是打起來,跑不掉的是他們。至於你哥為什麽要與他見面,這一點,你得親自問他。”
“難道是為了那樣東西?”沈翎猛然記起那個動作,“我想起來了!柴石州好像給我哥一樣東西,我哥居然收了,他居然收柴家的東西?”
“就這樣?”越行鋒打了個哈欠。
“我也想知道怎樣。但是後來,我……我走神,再看過去,他們就不見了。”沈翎實在不敢說關於那隻大蜘蛛的事,委實丟臉。
越行鋒一眼看穿他:“你走神?你這麽關心你哥,豈會走神?”
沈翎不想應他這事,隻追問:“你說,他和我哥哥之間,究竟有些什麽……”話說一半,沈翎噤了聲,那具體所見,他說不出口。
那時候,看得清清楚楚,柴石州的手指撫上沈翌的唇,而沈翌,卻無反抗。不止是沒有反抗,那副神態,沈翎最為熟悉,他與越行鋒之間也常如此。
順從。不錯,正是順從。
面對柴石州給予的親密舉動,沈翌選擇順從。
然沈翎絕不相信兄長與柴石州之間有那麽一層關系。他的兄長嫉惡如仇,對於常年與沈家相爭的柴家,更是敵對。經歷上回誣陷之事,這位兄長對柴家,可謂恨之入骨。經此推斷,沈翌絕無可能與柴家的任何人有所關聯。
但,耳聞為虛,眼見為實……沈翎困惑了。
“如果你真的相信沈翌,就不會問我。沈翎,你很聰明,你看到什麽,自可推斷什麽,無須妄自菲薄。”越行鋒見沈翎的神色時而複雜,便知他有所懷疑。
“不可能的。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就讓人殺我滅口?”沈翎渾身一冷,不相信向來對他關照有加的兄長會做出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