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越行鋒敷衍應聲,輕易抵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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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期,一閃即逝。
沈翎已然徹底放棄那本青草紀,踏踏實實跟著越行鋒記那些藥,以求今日蒙混過關。
越行鋒單手摟著沈翎,騰出一手,隨意抽出個屜子,捏了一小撮藥葉:“這是什麽?”
“紫珠。”沈翎眨巴著眼,答得不緊不慢,只是尾音還在嘴裡,就讓一個吻給堵回去。
“很好,該賞。”越行鋒心滿意足地退開,瞧著他略微發腫的唇,邪邪笑起。
“你夠了!”沈翎捂著嘴唇,感覺些許刺痛,心說這人也太過分,親就親了,還這麽重,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不覺膩。
越行鋒自顧自地纏他,把手伸去上頭的屜子,手一滯:“她來了。”
不到片刻,花冬青果真進屋,一見兩人摟摟抱抱,神情竟如羽一般淡漠,然說出的話,卻不見得有絲毫長進:“你們兩個適可而止!都火燒眉毛了,還抱什麽抱!”
這一茬不要緊,反正再如何阻止,他倆還是會抱上的。花冬青正想問什麽,眼角瞥見那兩冊家傳的青草紀竟然被丟在地上,翻頁折著,還沾了不少灰,還爬著幾隻螞蟻……
“誰乾的!”花冬青一瞧桌上的西瓜皮,立即鎖定目標,“越行鋒!”
“是我,我認。”越行鋒高舉雙手,“大小姐,你還是快些問他,我怕他忘了。”
花冬青拾起兩冊書,拍了灰,揀去螞蟻:“書都成這樣了,他還能忘什麽!”
越行鋒親手為花冬青斟了杯茶,遂將沈翎記藥之事相告。
果不其然,花冬青十分震驚,更一連挑了幾樣藥材讓沈翎辨認,終是無一錯認。
不用說,這取舍的法子定是出自越行鋒之手,在花冬青看來,他就是想方設法讓沈翎過關。然而,他做的沒錯,五天時間背下青草紀,的確強人所難。能在短時間內記下一些藥材形貌,已屬不易。
沈翎見花冬青沒有發火,心安不少,冒出一句:“能過關了?”話畢,見越行鋒扶額,即知自己言辭有失,現已覆水難收。
花冬青已經心軟,但就是見不得沈翎心存僥幸的模樣。僥幸這東西,很奢侈。
最終,沈翎被花冬青打發上山采藥,不按條目采摘,則不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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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嶇,沈翎趴在某人背上小睡,既厚實、又暖,很是舒服。
萬花深潭的後山大得可怕,越行鋒豈容沈翎獨自上山?隻待花冬青一轉身,他立即將人背上身,攥著幾張草藥圖樣,在山間來去。
尋到一株藥草,越行鋒讓沈翎坐在一旁休息,自己拿了小鏟去挖。
沈翎睡得迷糊,瞧著他的背影,那疑惑又上心頭,無意識就說了:“一直想問你,你那天不是冒險出門探路來著,怎麽忽然間又順著我表姐留在谷裡?她要我習武,還那麽狠,你就在邊上看著,也不攔著。雖然你後來幫我,就像現在……其實,你也不想我做這些吧?我懂,就是想不明白。”
“你想明白?”越行鋒停下手中動作,坐去他身邊,尾指輕輕抹去他一顆眼屎。
“嗯。”幾天下來,睡不到五個時辰,沈翎支頤看著越行鋒。
越行鋒沉吟道:“直到你從雲間回來,我是想等余毒散去就走。只不過那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所以覺得,你留下比較好。”
沈翎不解:“那天?什麽事?”
越行鋒看他尚未全醒,便在他臉頰捏一把:“醒醒吧,花家少主。”
第109章偽十二衛(一)
因為他是花家少主?回想這些天,唯一一件大事便是他身世揭露。一個被朝廷處決為“死人”的沈家二公子,因為一隻香引蝶,成了隱世花家的少主。聽起來,有點荒謬。
臉被捏得微腫,使得沈翎徹底清醒,望著他眼底悠長,似乎要說些什麽。
越行鋒眼光深沉,似著寒星,思量許久,終究決定與他解釋:“我是不想你做這些,因為你並不適合習武,想必冬青也明白,但確是不得已。”
若換作平日,沈翎定會從中聽出奚落嘲笑的意味,然他的眸子,此刻黑白分明。
越行鋒攏了他手,暖暖窩著:“你不再有沈氏庇護,稍有疏漏,便是株連九族的罪罰。要想活命,就必須有地位。世事明晦難辨,即便我寸步不離,也無法保證護你周全。但,若你是花家之主,另有隱世之力相護,莫說是柴廷,就連當今帝君也不敢隨意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