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想到這,楚蔚的一顆心揪了揪,然後他就悄悄看了一眼澹台無離的方向。
澹台無離此時略略偏著頭,正斜靠在石壁上休息,一身素色單衣,隻披著他那件銀狐大氅,烏發如雲一般蜿蜒纏繞在大氅雪白的皮毛上。
大氅似乎有些不夠長,澹台無離微屈著一雙修長的腿,卻還是把腳從那雪白的邊緣露了出來。
這一次,澹台無離露在外面的雙足不再是那種瓷一般的冷白,而是玉白中微微浸著一點粉——明顯是運動後的結果。
楚蔚抿著唇,愣愣看了一會澹台無離,然後他就鼓起勇氣,解下了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袍,躡手躡腳靠了過去。
誰料楚蔚剛走到澹台無離身前,還沒來得及把外袍抖開給澹台無離披上,澹台無離卻已經閉著眼淡淡開了口。
“我不冷。”
楚蔚:……
咬了咬唇,楚蔚道:“我怕你冷。”
“那你隨意。”
楚蔚拿著外袍的手僵了好一會,但他最終還是慢慢把披風抖開,一點點給澹台無離把露出來的地方都仔仔細細蓋好了。
澹台無離仍是那副沉睡的模樣,但楚蔚卻莫名覺得,澹台無離還醒著。
楚蔚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默默蹲了下來,他就這麽靜靜看著澹台無離的側臉,有點結巴地低聲道:“若卿,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說那麽做,但、但我覺得……你很好,你配得上任何人。不要……自暴自棄。”
吃力地說完這句話,楚蔚努力想了片刻,又小聲道:“我知道我很笨,配不上你……所以你也不要貶低自己來安慰我了……”
澹台無離纖長的羽睫微不可聞地顫了顫。
“如果你還是想雙修……我、我都可以陪你,但,我還是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
楚蔚的話其實邏輯都有些混亂,也詞不達意,可澹台無離卻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時心口竟難得的生出一絲淡淡的澀意。
他有些想對楚蔚說:我不想找道侶並不關你的事,我也沒有自暴自棄,不過是想讓你好好修煉,不要誤入歧途。
可過去的事太久太過紛雜,澹台無離並不去希望再去回想,也無法跟楚蔚解釋。
所以最終澹台無離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也並沒有睜開眼。
過了許久,澹台無離能感覺到楚蔚似乎是有些失落的悄悄站起身來,慢慢地挪動著,重新回到對面,縮在那個角落裡了。
澹台無離在黑暗中靜靜睜開了眼,又慢慢閉上。
似乎他對於方才的事情什麽都沒想,卻又像是做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
·
翌日
又是風雪肆虐的一天,澹台無離一覺睡醒,便能聽得見外面狂風咆哮,吹石卷雪,不過洞口那個禁製陣法仍然存在,所以洞穴內依舊溫暖如春。
只是澹台無離一雙清眸在洞中淡淡一掃,卻發現楚蔚已經不在了。
澹台無離長眉微皺,立刻便披了長袍站起身來,提步朝外面走去。
等澹台無離走到洞穴前,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洞穴四周設下的那個禁止陣法上。
那個禁止陣法,明顯是被升級過了。
澹台無離心頭一動,修長的手指輕輕探出,點在了那陣法的中心。
溫柔的淺碧色靈光在素白的指尖上溢出,宛如水波一般蕩漾著在陣法中擴散開來。
這陣法是澹台無離自創的,算是比較初級的簡陋陣法,所以他當初才寫在陣法書上給了楚蔚。
昨日楚蔚布置出來的陣法確實是同他當初創出的陣法一模一樣,可今日再看,這陣法竟是被重新布置過了。
而且精妙了不少。
從靈力來源也可以看出,修補陣法的人跟布置陣法的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