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地,繆尋感到鎖骨一陣刺痛。
他不動聲色攏了攏外套,漫不經意打字問:“綁定後多久可以殺掉?”
“要看Bos的意思。還有,不要隨意殺人給我們惹麻煩!”
繆尋拖過桌上糖罐,打開小蓋子,把半涼的咖啡整個澆在白糖上,用小杓攪了攪泥石流那麽稠的糖汁,在李維驚恐注視下,高興地灌下一大口。
唔……他吐吐貓舌頭……還是有點燙,不過好歹不苦了。
“Bos說過很多次,你不能吃糖,會影響神經速度!”
繆尋松松靠在椅背上,瞧著窗外寧靜走過的路人們,他聽得到每個人的心跳——都很健康,穩定,自由又快樂。
他低頭打了一行字,給李維看:“Bos也說,你們下個月會人事調動。不如——”
他轉過頭,露出無辜的笑容:“把你們都殺了,換我當頭頭,好不好嘛?”
鏽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李維驚惶的臉。
————————
凌晨五點,燈光澈亮。
繆尋歪著腦袋,手握MR75-沙漠薔薇,松開拇指連續放槍,“砰!砰!——”噪聲震耳欲聾,加厚的10cm鋼牆轉眼被射成篩子。
這把槍以射擊爆出的環狀噴濺傷口著名,超粒子彈造價高昂,是貴族階級們在狩獵遊戲場炫耀的寵兒——
卻被繆尋當成廉價玩意兒隨便糟蹋。
他彎腰從匣子裡抓出又一把子彈,直起身時晃了下身體,灌一口啤酒。
“嗝。”胡椒汽水和啤酒混在胃裡,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咕嘟咕嘟起泡。
隨手丟掉MR75,再撿一把新的,根本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在睡覺,肆無忌憚地打空子彈,牆上,天花板,沙發,一切目之可及的地方,通通打個稀巴爛。
像深更半夜用家具磨爪子的貓。
“他在跟誰過不去?”瘦狼低聲問。
橘貓無辜:“我也不知道……”
瘦狼歎氣:“今晚怕是別想睡了。”
“獵豹”一旦鬧起來,一整夜都不會停休。
可到了後半夜,外面就沒了動靜。
繆尋趴空彈藥和酒瓶堆裡,指間扯著彩色糖紙,尾巴尖一甩一甩,目不轉睛盯著屏幕:
“……最新消息,兩年前伯克蘭事件中受害成植物人哨兵今晚奇跡蘇醒,聲稱將對前任向導親自追責——”
畫面一轉,那位哨兵浮腫的臉滿是痛苦,“……不是意外!是他明明答應我求婚,卻出軌了其他哨兵,於是想殺我滅口!”
記者把話筒湊過去,激動問:“他是誰?”
“薛放。”
“是你的伴侶向導嗎?”
哨兵眼神躲閃一秒,“嗯……本來應該是的。”
“面對鏡頭,你有什麽想對他說的嗎?”
哨兵握緊拳頭,滿身憤慨:“我想說,薛放,法律不會放任你逍遙法外,我會揭穿你的真面目,明天記者會我會說出一切!包括你肮髒的過去!”
……
沉睡兩年的植物人,蘇醒的時機“剛剛好”,活成了傀儡的哨兵,想必很痛苦吧。
“嗝。”繆尋打嗝打成了飛機耳。
於是,“貓”潛進醫院。
每年白塔報廢的哨兵人數眾多,大多數都被送進條件差的療養所。但“卷心菜”運氣很好,有薛教授當冤大頭,就能舒舒服服住在vip加護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