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認為合適的方式。你請求我幫你塗藥,我有我的方式。”
繆尋崩潰似的把腦袋低下去,滾燙的額頭抵在涼涼的紅木桌面,羞恥地擠出聲音:“我是哨兵啊……”
“嗯,我知道。”
“……我年紀還小,沒有向導,你那樣塗,我,我……”
受不住。
他可以忍受大腦迸裂針扎似的精神磨煉,反覆已久,但不能嘗試非綁定向導一次溫柔的親密撫摸。
哨兵敏感的肌體神經沒有嘗過這類“外部刺激”,對繆尋來說,是極其新鮮又恐慌的體驗,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才行。
“你沒有被做過‘脫敏’嗎?”薛放沉吟後問。
“脫敏”,指的是成熟前哨兵必須經歷的一段長時間適應過程。
為了面對今後戰場和各種極端環境中突發的噪聲,強光,溫度變換,氣壓驟變和信息素爆發等不確定因素,先對哨兵“易反應,易過敏”因素進行評測,再通過少量多次接觸,幫助哨兵形成“特異性精神免疫”。
比如,恐水就帶你每日去游泳。
恐高,就送你去蹦極訓練。
害怕和人接觸,就要……每天定時定量摸一摸?
總之是訓練哨兵的一種嚴苛的方法,使用後能大幅度提高哨兵生存率,但同時也被少部分人詬病——太過殘忍。
一般,未成熟哨兵都要由家長帶著去白塔做檢測,拿到報告後根據指示進行為期4—8年的脫敏治療。
可是繆尋……他等於沒有家長。
也不會有人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苟雲不把他打包到處賣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操心他的心理乾預。
在家養哨兵,可是很費心費錢的事。
一不小心,就容易養壞掉,少年時期沒有得到好的養護,自主形成好的習慣,成年後服役時間一長,就有可能精神報廢腦死亡。
還有研究調查表明:“單親家庭,孤兒和長期處於不健康家庭氛圍的哨兵,四十歲後精神狂躁發病率比普通家庭高出270%。”
所以大多數沒有條件,父母雙亡,或出不起各類檢查費的家庭,都會把覺醒了哨兵的孩子送往白塔專門學院,早早稱為預備役的一員,由國家出錢統一管理。
苟雲沒把他送去,純粹是因為——
他和白塔那派人關系很僵。
於是,繆尋上的是普通高中,偶爾在學校做健康教育活動時,聽幾節異能者生理衛生課。
他對哨兵和向導絕大多數“內部知識”,都來源於光網論壇和……小說。
什麽《扒一扒我被那個混球哨兵室友按在門後的始末》,《怎樣尋找一個靠譜的向導:匹配實戰篇1-6持續更新中》,《無情向導傲嬌兵:我的屏障養成指南》
哦,忘了說,薛少爺在幾家論壇上都有粉絲tag,發文數量還不少……繆尋絕不承認自己點進去看過!
綜上所述,繆尋對於“脫敏”一詞的理解是——
一種可以和“初潮”相媲美,和“結合熱”,“潮熱”並列異能論壇話題三大元素,軍校室友互相脫敏就絕對會未婚搞懷孕還越來越“敏”的慢熟成炸彈!
對於薛放的詢問,繆尋第一反應脫口而出:
“你,你要給我‘熟成’嗎?”
薛放輕輕揚起眉毛,熟成?和脫敏的關系是?……從字面意思上理解,似乎有些曖昧。
薛公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畢竟這是論壇內部黑話,專指“脫敏完成”。
所以薛放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復:“我會考慮的。”
少年肉眼可見地失落了。
剩下的凝膏悉數抹在後背,薛放囑咐他要晾乾,睡前不要穿上衣,他就抱著胸口蹲坐在門廊,看著少爺的身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