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美麗到讓人窒息的痕跡。精致的皮囊,造物主得意的傑作,在牛奶蜜色的畫布上狂亂作畫,每一道“筆觸”,都是他們曾經相處過的證明。
他又看到了“貓”腿根的六道舊疤,心中不可抑製地顫起絲絲甜蜜。
可憐的小貓咪,為他傷害過多少次自己。
他情不自禁撫摸上去,感受傷疤在手掌下凹凸不平,就像“貓”對他的愛,凌亂固執,深植於軀體。
“你想在哪兒寫我的名字,我的……寶貝。”玥薩興奮地顫起嗓音。
繆尋玩轉著筆杆,“唔……寫在骨頭上怎麽樣?”
“骨頭……”玥薩急促呼吸,“有點過頭,不過是你的風格。”
繆尋側過頭,眸光純真而溫熱,“你喜歡嗎?”
一如當年那只和容少爺在逃亡路上繾綣相依的小奶貓。
“喜歡。”
圓珠筆鋼頭鋒利,高速切割皮肉的刹那,飛濺起三米高的血液狂潮。
“嘻……”血液澆淋,嗜血的“貓”縱情狂歡。
即便哨兵能力被封鎖,憑借軍事級的戰鬥神經反應切割一個普通人的身體,還是如庖丁解牛,輕而易舉。
看到自己的內髒滾落在地板上,玥薩才驟然驚醒。
他犯了個大錯。
小野貓漫不經心地擦著手,“我終於確認了一件事。”
玥薩的嗓子咕嚕出血沫:“什麽……”
“貓”昂起漂亮的臉蛋,綻開快樂的諷笑:“你和薛放都有同樣的劣根性,一和我接觸,就會喪失判斷力。以前我一直奇怪,為什麽你不管做什麽都要專門和我隔開距離。因為啊,容少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貓奴,這是他最核心的意識,怎麽可能不影響到你。”
“你比薛放更慫更沒用。本來躲在監視器後面讓別人折磨我,還算聰明。”繆尋指了指腦袋,睥睨著地上的男人,“可惜腦子出了問題,非要和我單獨見面。”
從玥薩不帶其他哨兵,獨自走上這艘飛行器,他就已經輸了。
在一片恐怖緋紅的視線中,殺人貓蹲下來,抱著膝蓋俏皮地說:“你是不是很自信,以為我不會殺你。”
玥薩惶恐地轉動眼珠。
“不是哦。就算是薛放,我也是想殺就殺。”
當然,他不會對擅長自己伸出脖子給他啃並引以為豪的向導動手。
繆尋哼著輕松的小調,拽出一根骨頭,挑著眉毛歪著腦袋,在骨頭上面寫:
——鑒定完畢:贗品。
玥薩用僅剩的力氣發出斷續的慘叫,“啊,啊啊啊——”
繆尋不耐煩了,“不要亂叫。你真的很吵,是不是把你變成啞巴才行?”
他把玥薩的骨頭塞進玥薩吐著血塊的嘴裡,捅穿那道喉嚨。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糾纏在他身上的噩夢,終於震破了。
如此簡單快速地結束,讓繆尋一時間還有些沒緩過勁。
這就完了?
他在小吧台開了一瓶胡椒汽水,坐回駕駛台,低著頭把焦糖色的透明液體倒在自己腿間,拚命搓揉。
被別人碰過的地方,要清洗乾淨。
搓了搓,他還是覺得心裡別扭,好像被人用濕漉漉的手逆著摸了毛。
我髒了。要薛放舔舔才會好。
他下意識摸摸鎖骨,那裡被一顆銀色釘子覆蓋,濃豔如殘血的徽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