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爺摸摸他柔軟的肚腹,“是貓貓長大了嗎?”
小腦袋倒在他肩頭,鼻音軟軟,“嗯,長大了一點。”
容少爺很喜歡這個答案。他每周回來一次,每次都能察覺出“貓”細微的成長。變短的袖子,擠腳的小鞋子,逐漸趴不下的小窩,還有來搶他碗裡飯的杓子——
“我餓——我餓我餓!”
小奶貓咪嗚咪嗚叫著沒吃飽。
容少爺叫來女仆,和熙地說:“再上半份貓飯吧。”
小奶貓吃飽喝足,舒舒服服打起盹。
“呼……”他會趴在容少爺懷裡,被少年一下一下順著背,舒服又暖和。
可他不敢睡著。每次睡著後醒來都是傍晚,房間裡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一個人。
有種被不打招呼丟掉的感覺。
繆尋因此偷偷抹過兩次眼淚,誰也沒發現。
他寧願撐著困意,親眼看容少爺離開。
容少爺會鄭重和他承諾:“下周再見。”
繆尋的一星期,是以容少爺這周離家開始,以容少爺下周回來結束的。
為什麽這樣算呢?
因為他總是習慣性把好吃的糖留在最後,這樣,前面無聊的幾天,就有了盼頭。
這次,容少爺走之前,小奶貓一頭撞進他懷裡,把口袋裡的東西塞過去就想跑。
容少爺經過三個月鍛煉,抓貓技術日益見長。奶貓的小短腿當然跑不過他的長腿,被不幸揪回去抱住。
“這是什麽?巧克力嗎?”
容少爺端詳貓貓的禮物。會這麽問,是因為它完全化成了一團,又重新結塊,外包裝上的字都掉色了。
繆尋藏起手指頭,上面有兩塊洗不乾淨的黑印子。
“唔,是巧巧克克力。”他有點緊張。
女仆姐姐送的,他一整個星期沒舍得吃,又怕弄丟,睡覺吃飯出去玩都揣在口袋裡揉來摸去,攥得太緊都捂化了。
“小貓咪不可以吃巧克力,會死的。”容少爺揉揉他的腦袋,溫柔告訴他。
繆尋結結巴巴解釋:“我,我知道,所以給,給你吃。”
小貓咪一無所有。
小貓咪只有你。
所以他把自己有的,都給你了。
容少爺珍重地收起巧克力,也不管它還能不能吃。
可是第二天,繆尋發現送他巧克力的那個女仆姐姐消失了,再也沒來上班。
他不知道,容少爺事後問責了女仆:“怎麽可以給貓吃巧克力?我給的食品清單裡並沒有這一項。”
女仆想要解釋:“可是那孩……他喜歡吃。”
容少爺抬起空洞的眸子:“你在討好它嗎?”
“啊?什麽?”
“我問你,你在討好我的貓嗎?”
女仆委屈道:“我幹嘛討好一個孩子,只是看他可愛才——”
“那是我的貓。”容少爺重音落在“我的”二字上。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