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林槐老老實實道。
楚天舒沒吭聲,他從包裹裡掏出了一瓶藥,將它塗抹在林槐的傷口上。
那藥物只有很小的一罐,涼涼的,像是某種聖品。總之在它剛塗上時,林槐就感覺到了傷口愈合的酥麻感。
“一會兒就好了。”楚天舒道。
林槐覷著楚天舒長長的睫毛,沒有說話。他看出來楚天舒的沉默與鬱悶,也仿佛知道其中原因——
他在懊喪自己怎麽就沒能阻止林槐。
“我說……”林槐道。
“什麽?”
林槐:“你要不要給你下面也塗點?”
楚天舒:……
林槐:“疼嗎?”
楚天舒:……
楚天舒伸手抓了一把林槐的腦袋,把對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他抽搐著嘴角,無語道:“你幫我塗嗎?”
林槐對他眨眨眼睛。
“也不是不可以。”他說。
……
最後當然是沒塗。
在天還沒亮時,楚天舒拿了把鏟子出來,在櫻花樹下進行挖掘。
林槐蹲在他旁邊曬手。
很快,土壤被翻開,櫻花樹龐大的根系暴露出來。
——那是仿佛挖不到盡頭的根系。
楚天舒又用鏟子割開其中較為粗大的幾根,其中所埋葬著的東西重見天日——那是許多粘稠的血水,加起來或許有一整個人的質量。
很明顯,白裙女孩便是被這棵樹的根系所“吃掉”的。
那是被饑荒中的人剝掉樹皮的樹的“饑餓”。
他還在根系的包圍中發現了另一樣東西——那是一具已經腐爛成了白骨的女屍,被纏繞在根系之中,身上還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粉色和服。看起來昨日那些npc們所召喚出來的筆仙,便是這具屍骨。
“要燒掉它嗎?”楚天舒問林槐。
林槐蹲下來許久,他看著那具骷髏,搖搖頭道:“燒掉它也沒用,而且,真正的筆仙不是這具屍骨。”
而是這座小鎮裡,萬千被剝了樹皮的櫻花樹的櫻靈。
除此之外,筆仙不過是個寫下了詛咒的傳話人而已,真正對這群遊客們進行詛咒的,是這一整個“饑餓”的小鎮。
既然如此,他也就懶得再做這件費力的事。
不過……
林槐從包裡掏出了一把小刀。
他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一雙血眸,無限接近於煞的戾氣從他的身上散開。林槐盯著那棵櫻花樹,冷冷一笑道:“差點被剝了皮的仇,還是要報的。”
說完,他從下往上刻。每一筆都刻得極深,每一個字都刻得極大。
櫻花樹裡出痛苦的汁液來。
“遊”
“壹”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