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林槐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狠狠全力一腳踹向了楚天舒的下半身。
林槐:……
如果靈魂可以捂住眼,林槐已經捂住眼了。他聽見楚天舒被他踹到地上的聲音,並不敢確定是否聽見了對的慘叫聲。
接下來便是林槐看著自己的身體繼續走向那棵詭異的櫻花樹的戲碼了。按理說,在如此恐怖的場景下,他將會看見的,應該是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緩緩地走向那棵樹。
必須是緩緩,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加重恐怖氣氛。
可林槐沒想到的是,他所看見的卻是……
遊戲控制著他的身體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了那棵櫻花樹。
像是在“終於踹走了楚天舒”的心情下,在他能爬起來追上之前瘋狂地奪命而逃過去一樣。
林槐:……
他看見樹下的土壤,松軟,帶著隱隱的暗紅之色。那一刻,無數如同皮影戲般的畫面在他的腦內出現。
荒年,無物可食。在人們的屍骸還未來得及腐爛在地裡時,無數人已經奔向了所有的地,尋找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
他們吃戰馬、吃麻雀、吃老鼠,最終,他們發現了另一樣可以吃的東西。
那就是樹木的樹皮。
無數的樹皮,從無數的樹上被剝落。樹的傷口裸露在空氣中,像是一道道裸露的傷疤……
林槐的手無意識地,便撫向了那棵樹。
掌心裡傳來滑膩之感。
他手下所撫摸的,哪裡是什麽樹乾?
而是被生生剝去皮的……肌腱脂肪、乃至筋脈血管都裸露在外,突突跳動著的……
女人的血肉!!
強烈的疼痛感從指間傳來,與此同時,林槐也終於恢復了神智。
他看見自己的皮膚從指尖裂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活生生地扒掉他手上的皮。
後腰上血紅的詛咒突突地跳動著白裙女孩死亡所導致的時空,差點讓他失去了自己的手。
林槐盯著自己的指尖,許久之後……
林槐用左手舉起被自己斷開的右手來。
“呐,櫻花樹能開得這麽豔麗,果然是因為樹下埋了屍體呢。”他面無表情道。
停止了擺動的櫻花樹:……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奔向這裡,並正要采取措施的楚天舒:……
在林槐砍下自己的右手後,由右手而生的剝開皮膚的詛咒便停止了。或許是由於他身上的“正”字,不能再與這隻接觸過櫻花樹的右手相勾連的緣故。
林槐於是又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右手接了回去。
在才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右手的皮膚已經由那根手指的指尖開始,裂開了幾條可以隨之剝開的縫——就像是一棵樹被剝開樹皮一樣。不過由於他迅速斷開右手的行為,如今即使是接回去,皮膚被剝開的動作也並未繼續。
不愧是高級場,果然危機重重……在林槐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時,便聽見了身後傳來的,楚天舒靠近的腳步聲。
林槐:……
他仿佛想起了什麽,僵硬地轉過頭來,抽著嘴角道:“剛剛我……”
他沒有得到回復聲,而是被楚天舒抓起了手腕。
他的手腕很涼,楚天舒的手掌卻很暖。林槐聽見楚天舒的聲音:“……能修複好麽。”
林槐說:“可以,就是有點兒慢。”
“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