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樺明白,他只是想問:“你最近有接觸過什麽可疑人物嗎?”
唐楓回答:“這些我都跟警察說了,我這邊沒有任何異常。”
莊白樺微微有些失望。
線索又斷了。
兩個人在電話裡沉默著,莊白樺沒有多余的話跟唐楓講,唐楓又貪戀莊白樺清淺的呼吸聲,過了好半天,唐楓壓低聲音說:“說實在的,我有點震驚。”
“我以前的那點愛好,除了你和池月,沒跟任何人提過,連我的經紀人都不知道,警察說有人模仿我作案,我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唐楓的話語在莊白樺的耳邊回響,自帶恐怖聲效:“我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平時注重防范私生,在我眼裡,不可能有人偷窺到我的喜好,進而模仿我。”
可那人卻做到了。
甚至進一步把握住精髓,在房屋裡架起無數台相機,將“鏡頭”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
莊白樺閉閉眼,無話可說。
唐楓也覺得這個話題越說越讓人發毛,他再次笑了笑:“希望警察能早點把犯人抓到,讓我也安心。”
莊白樺笑不出來,只能說:“謝謝你配合。”
唐楓聽他這麽說,突然問:“你一再拒絕我,試都不敢試,是不是因為池月?”
莊白樺一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每次池月出事,你都特別上心。”唐楓的語氣裡包含著濃烈的嫉妒,“雖然你對誰都好,明顯池月是最特別的。”
莊白樺聽唐楓這麽說有點狼狽,問:“有嗎。”
唐楓哼了一聲,小聲而憤憤地說:“我為什麽要點醒你啊。”
莊白樺跟唐楓又說了幾句,找機會掛了電話。
這次通話的內容在莊白樺的腦海裡反覆回味,首先是唐楓說他對池月很特別,他紅著臉理直氣壯地想,他對池月偏心又怎樣,池月那麽招人疼,他還覺得對池月不夠好,池月值得被更多人友善地對待。
然後就是唐楓說被人模仿。
莊白樺思考好久,認為還是要跟池月商量,可他不敢找池月,他怕觸動池月的傷疤。
他無數次地揉揉自己的額頭,最近捏鼻梁與揉額頭已經成了他的慣有動作,第五個偏執大佬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
莊白樺坐立難安,還是迫切地想要見到池月。
也許是心有靈犀,當他走下樓,想去開車找池月的時候,竟然發現池月正在公司的車庫裡等著他。
池月站在那裡,深深望著他,嘴角勾起,輕輕笑了下。
莊白樺的心弦被撥動,他本來就想自己開車,沒有喊司機,輕聲對池月說:“上車吧。”
最近莊白樺大部分時間住在另一棟別墅裡,而池月則是在洛家,就像之前說的,眼下已經沒有完全安全的地方了,哪裡都無法安心談話。
莊白樺想了想,等池月坐上來後,發動汽車。
他沒有告訴池月要去哪裡,池月也沒有問,只是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很快抵達了目的地,莊白樺依舊溫和地吩咐:“下車吧。”
他們又回到了莊白樺的公寓。
上次公寓發現攝像頭之後,徹底清理檢查了一遍,莊白樺心想那人不會料到他們殺回馬槍,這裡也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兩個人走進公寓,在踏進客廳的那一刻,莊白樺明顯感覺池月的情緒松弛了下來,不再那麽緊繃。
池月喜歡這間公寓,這裡有著溫馨的回憶。
多少夜不能寐的夜晚,池月在這裡被莊白樺治愈,完整地睡到大天亮,這對於他來說,是多麽奢侈的體驗。
好幾天沒人住,也不敢放人進來打掃,公寓似乎沒有以前那麽鮮亮,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霧。
盡管如此,這裡已經是除了警察局外最適合談話的地方了,而他們接下來的談話放在警察局也不適合。
好歹冰箱裡還存著一些東西,莊白樺給池月倒了一杯果汁,讓他在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