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璽心裡對於吏部尚書提的兩個人選是滿意的,但他眉頭還是皺著,人不夠啊!
他又問:“可還有那位愛卿心中有合適人選啊?又或者,誰願意去安北和定北看看,幫幫朕的忙?”
大臣們紛紛垂下腦袋,不敢抬頭看。生怕這一看,就被點了名。
有些人是沒那個金剛鑽,不敢攬瓷器活;有些人是在朝堂本身職位不低,有名有利,誰還想去那偏遠的邊疆受苦。
李雲璽見沒人說話,自己開始點人:“朕記得張坡孝期結束了。”
吏部尚書答:“回聖上,那張坡父親的孝期過了,可是他母親的孝期還沒結束。”
“段涵宇呢?”
“段老大人在請了病假,據臣所知,老大人病得更重了,起身都不行。”吏部尚書一連拒絕了李雲璽兩次,心肝腎都在發顫。
李雲璽臉色已黑:“這不行,那不行?城池前線都打下來了,不快點派人過去收拾攤子,還等著送回去給那些魯莽異族不成?”
“明日早朝,吏部尚書給我送上名單。當朝的你覺得合適的,都可以挑。”
皇上下了命令,吏部尚書只能苦著臉點頭:“是,聖上。”
誰都可以挑,可也要他敢挑啊,明顯的得罪人的事,吏部尚書高興不起來。
一邊的太子李嘉麟低頭聽著,心裡盤算起有誰合適,且有那個能力的。
安北、定北的事是大事,不可輕率。若是他想出來合適的人,明日提出來,也可得父皇的青眼,證明一下自己。
李嘉麟帶著心事,下了朝去坤寧宮給皇后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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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皇后正給盆栽中的花修剪著枝葉。
李嘉麟一邊遞個剪子什麽的,一邊就把朝堂上的事情說了。
母子兩感情很好,李嘉麟從小都是皇后盯著讀書認字的,從一點點長大到如今,都沒有離開過皇后身邊。
看著兒子臉上的笑,皇后心裡卻笑不出來。
彼時,國家失去了安北和定北,她何嘗不是丟了她的珍寶。
“定北和安北能回來,我的小飛卻回不來了。”皇后手下用力,剪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豔麗花枝來。
李嘉麟一怔,低頭不敢再開口。
皇后卻是笑笑:“你當時也小,記不清才正常。”
說是快二十年,但仔細算來,是十九年前的事。
先皇駕崩,李雲璽上位。
面對內憂外患,李雲璽隻得匆匆增兵去邊疆抵禦,也是那時候出了鍾家的滿門忠烈。
鍾家為國如此,皇帝怎麽能輕忽對待鍾家最後的一個人,於是原本不在皇后眼中的鍾氏一躍成了貴妃。
狗血的是,兩個女人前後腳懷孕,忙綠萬分李雲璽卻對後面冒出來的鍾氏關懷更多,伴著李雲璽一路走上皇位的皇后心裡還能平靜?
海誓山盟都喂了狗,皇后感覺自己隻得了皇后的虛名,還要掌管麻煩又多事的后宮,好處都給鍾貴妃得了。
難道全家為江山而死是付出,她在背後小心的陪護,就什麽都不算了?
當時孕期情緒不定的皇后和鍾貴妃較上了勁,李雲璽卻隻覺女人麻煩得很,不僅不能幫忙,還非得添亂。然而皇后勢強,他免不了多番維護鍾氏,相當於在戳皇后的心。
最後鬱結於心的皇后生出來的小皇子體弱,碰上一場風寒便沒了。
甚至因為夭折,皇后這個兒子連二皇子的名頭都沒有,排行老三的李嘉瑞成了人人皆知的二殿下。
當時李嘉麟也就幾歲,隻記得那段時日不好過,見不到他父皇,他母后一個人很辛苦。
“母后,是兒子錯了,不該提此事的。”
“無妨。母后心裡也過去了,只是偶爾想起來傷感,畢竟是從肚子裡掉出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