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眉頭一挑,語氣錯愕,連問兩句。
“還敢上門?”
“還有臉來撞門?”
我就不懂了,我景行之,是欠著你們鎮遠侯府什麽了?
一個個的,這麽囂張。你們這麽厲害,怎麽不去上天呢?
我看,你們就是想上天了吧。
景行之心中惱怒,畢竟誰安安生生在家呆著就不停地被騷擾,也會煩得不行。
何況一而再,再而三呢?
你們這些鎮遠侯府的人,真是壞得很!
景行之還沒見著寧海波,首先在腦海裡腦補了一個三角眼似的反派人物。
可見著英武氣概的寧海波,景行之發現自己又重新學習了一個詞——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長得好的人,也可能是個壞人。
景行之讓人將大門徹底打開,走到宅院前的石板空地上。
掃寧海波兩眼,景行之問道:“侯爺,您是走錯門了?”
寧海波仔仔細細地看著景行之,一時沒說話。他對景行之陌生得很,可心裡知道這是自己兒子,打量的目光也就很放肆。
景行之見他不說話,接著道:“不是您走錯門了?那是您腦子出問題了?”
寧海波虎目一瞪:“你說的什麽話?是你不出來,我才叫手下叫門的。”
寧海波時間趕,初九回來的,最多就在京城待到十四日,下回回京城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行事未免急切些。
“我死去的爹娘可沒跟我講,我哪裡還有個親戚長你這樣?”
景行之想到景家的父母,心想那才能被人叫爹娘。
“我是你、我是你生父。”寧海波想了一下,把爹換了個詞,接著又提要求,“我想請你去侯府一趟,看看你母親,晚點就送你回來。”
“你錯了。我娘早死了。”景行之有些不耐地道,“我與你無親無故,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景行之就差明著說:我們不想攀你關系,也不沾惹你的麻煩,求求你快滾吧。
寧海波一愣,沒想到景行之這麽直接。
他皺起眉:“你總要回去的,別任性。當年你母親做錯了事,但是我會彌補你的。我掙下的勳爵家當,將來都是你的。”
寧海波大方給出承諾,又擠出個笑:“聽說你夫郎快生了,不錯,動作挺快的。”
景行之:???
我兒子跟你有幾個銅板的關系?你未免也想得太遠、太美了吧?!
景行之有點懵圈,撇清關系:“我不要你的東西,你也別找我。這裡不歡迎你,你快走吧!你要是再錘門,擾亂我們街巷的清淨,我就去大理寺叫人了!”
汪莊嘲道:“回京將軍大鬧大理寺,有意思。”
吳明瑞超凶地瞪著寧海波,眉頭皺得死緊。他想了想,也跟著汪莊說了一句,給好友壯氣勢:“大侯爺,行之不貪圖你的東西,人貴有自知之明!”
讀書人說話還是有殺傷力的,汪莊只是威脅寧海波,吳明瑞意外扎了寧海波的尊嚴。
自知之明?他堂堂一個侯爺,都把爵位許出去了,竟然沒有絲毫誘惑力?!
寧海波此刻愕然又有點兒無措,他定定地看著景行之,發覺自己一心追求的功成名就好像在對方眼裡不值一提。
可就是不為利益所動,血脈親緣也始終存在啊?!
我終歸還是你的父親,雙喜她也終歸還是你的生母啊。
寧海波想到雙喜的模樣,歎氣一聲,放下架子道:“夫人如今抱著一個小棉被,日日喚乖兒,聽者落淚,聞言傷心,你就不能……去看她一眼嗎?
她當時聽信下人的讒言,如今她後悔了,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