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畢竟生你一場。”
饒是四周這會兒已經聚攏了一些人,寧海波也將此話坦言說了出來。
住在這條巷子裡的大臣不少,他們家的下人也是認得出寧海波,聽著寧海波的話就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什麽驚天消息??
對著小棉被叫乖兒,知道錯了……還有眼前這個年紀瞧著剛剛好的少年,難道這個才是寧海波的親生兒子?!
寧海波既然打算認景行之回去,也沒打算遮掩這些。
他察覺到周圍人的震驚,顧忌吳雙喜名聲,又解釋道:“你不知道,她當時生完了你就血崩,命都差點沒了……”
寧海波嘴裡,昔日的吳雙喜簡直好一個淒慘少婦,差點就把命給景行之了。
寧海波除開想不通血脈上的兒子的態度為什麽如此冷硬,本身也是聰慧人,就這麽坦坦蕩蕩的鬧開了,直接將他的相求變成了道德的要挾。
這麽多人看著,也都知道了你生母是事出有因才丟了你,我只是讓你回侯府看看她,這麽簡單的要求你都拒絕?你以後還想怎麽混?
景行之正感覺到周遭人視線越來越惡意,身後就傳來一聲呼喚。
“行之。”
是柳方的聲音。
柳方捧著自己的大肚子,慢吞吞地跨過門檻,想要往外走。
景行之聽到小方方聲音,趕緊往回轉身,攙扶住柳方。
景行之眉宇溫柔,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責備之意:“你怎麽出來了?都快生了,不是讓你好好呆在家裡的嗎?何況剛剛錘門聲還嚇了你和寶寶一跳!”
柳方偷瞥景行之一眼,心裡想這家夥反應好快。
當下柳方也不甘示弱,心中暗笑,面上低斂著眉眼,弱聲弱氣道:“剛剛太嚇人了,你出來又半天沒回來,我……我害怕。”
柳方都這麽說了,景行之聞言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讓他好好地站著。
接著景行之自己回身看向寧海波,眉宇中暗藏哀傷道:“我不會去看她的。
當年她把剛出生、體弱的我丟掉,換成一個健康嬰孩做她的兒子的時候,我就死過一次了。我不欠她什麽。”
景行之心想就你能惡心我,我也要惡心惡心你。
你要是恨小孩弄得你血崩,你丟掉就丟掉嘛,換一個健康的算怎麽回事?
藏著掖著這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我就偏要說出來。
在大戶人家裡混的,也不盡是沒腦子的,景行之這麽一點,好些人就想通了。
換一個健康的兒子能做什麽?穩固地位唄。
要不然病秧子兒子死了,以後懷不上,沒兒子了地位就容易動蕩。
從心機上,大家都是理解吳雙喜的,但是大家嘴上不會承認她,只會說——
“好狠心的婦人啊!”
“就是,親生的孩子都能丟掉!”
“這少年人講的在理,一命換一命,兩不相欠了!”
寧海波眸中黑沉一閃而過,他甚至有些懷疑地看著景行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門了。
說好的性情敦厚呢?
說好的待人親和呢?
說好的敬重長輩呢?
寧海波查到的那些性格特色和行事風格,一個都沒和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小子對上!
但有汪莊在,認錯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這個人隱藏了真實性格,就好比現在演得一臉委屈一樣。
寧海波被將了一軍,頭疼地繼續給吳雙喜洗地:“她一個深宅婦人,當時聽信下人讒言才做錯事,早知道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