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管著吧,這麽多,你肯定不能帶去書院,免得讓人起疑。”柳方接過銀子,拿衣服兜了往屋中走。
景行之看了看自己還有兩件衣服幾本書的包袱,又看了眼自己提著紙錢等物,笑著搖了搖頭。沒了銀子,包袱就沒人看顧了。
柳方一開始提起吃野菜,景行之知道是柳方生氣那十兩銀子。
景家的錢都花在小秀才身上,地是小哥兒種的,柳方穿到小哥兒身上,肯定說明小哥兒也會出事了。柳方想起小哥兒的事,肯定會心疼方哥兒,對少年生氣也正常。
但是借自己的口,說出少年受了委屈,柳方又忍不住叮囑了,果真還是這麽個護短性子。
景行之對於自己把朱達的錢,機智地弄到手裡很滿意,和吳明瑞不算太親近,和柳方則可以任意分享“喜悅”了。
柳方藏好了銀子,這才出來往廚房去,端出兩大碗骨頭湯。
“來喝湯,等晚點再吃飯,晚上有兔子肉。”柳方道,自己端起一碗骨頭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這身子也不知道吃了多久的素,喝口帶著肉味的湯柳方都覺得幸福得不行。
景行之也端過飄著蔥花的骨頭湯,喝了起來。
和柳方一樣,景行之也覺得這帶著肉味的湯特別好喝,他認真地喝著湯。
可能是因為漢字和小哥兒的區別,景行之後面喝的,反倒在柳方前面喝完了。
景行之喝完了,就解開自己放在桌上的用油紙抱起來的紙錢、朱砂、石灰等物。
先露出來的是紙錢,柳方也買了一些,每天晚上給自己男神燒燒,一邊燒還一邊忍不住哭,恨賊老天不長眼。
不過小秀才買紙錢幹什麽?
柳方好奇地問道:“你買紙錢幹什麽?清明還有一陣子呢。”
景行之一頓,接著想起自己剛剛想著逗人還沒暴露身份,就故作低落道:“我有個好友去世了,可惜離得遠,打算燒給他。”
“你節哀。”柳方喝完最後一口湯,想起了自己心裡的人也不在了,心情低落地道“我去弄兔子了,你看書或者休息都行。”
柳方說著,朝景行之伸出手:“碗給我,我順帶洗了。”景家窮,碗也沒得幾隻多的,吃一頓還得洗一頓。
景行之把碗遞給柳方,遞到一半覺得不對。這是他兄弟啊,不是他家裡保姆。
“又怎麽了?”柳方覺得小秀才今天事多得很,平常回來後吃點東西就去看書了。
難不成是沒吃飽?
柳方看小秀才一眼,操心道:“是不是沒吃飽?還有玉米餅子。”
“飽了的,辛苦你了。”景行之笑笑,把碗遞給柳方。
他這麽一笑,柳方倒看著順眼多了,隱約還覺得小秀才這長相有點像沒長開的他男神。嘖,這小秀才真有福氣,居然長相往他男神靠,以後還是對你好點。
柳方走了,留下景行之坐在待客的堂屋中。
景行之摸摸鼻子,心想自己是不是玩脫了,演得太認真,柳方一點沒發現自己是他兄弟,肯定以為自己還是少年來著。
可要是回頭曝光了,柳方肯定知道自己這會兒在騙他。
要不然,演一下自己不知道布偶的事,這樣也就說得通自己沒認出來他的事了。
但是銀子的事,原來方哥兒可掙不到,自己總得好奇吧……,不然邏輯上不對。
景行之正想著,景二牛家的大小子景多,八歲的小子端著一碗雞蛋餅來敲門了。
“秀才哥哥,秀才哥哥!我爹讓我送雞蛋餅來了!”景多用力敲著門,生怕看書的秀才哥聽不見他聲音。可不是景多這小子多想,之前有回方哥兒不在家,小秀才一個人在家,門外有人敲門敲了半天才把人喊出來,這事兒笑傳了村裡大小幾百口人。
“來了。”景行之應了一聲,上前去開門。
景多見秀才哥來得快,笑著把碗遞給他:“秀才哥,你今天出來得好快。”
景行之聽他這話,想起小秀才的趣聞,也笑了起來。
不過小家夥遞過來碗裡,雞蛋餅也太多了吧?景行之看了一眼,拉住要跑的景多:“雞蛋餅太多了,我再給你三文錢,你帶回家去。”
景多直搖頭:“不行!我爹打我的!”
景行之笑笑:“那你回答哥哥兩個問題,哥哥再給你報酬好嗎?是給你的。”
“給我的?”景多眼珠子機靈地轉了轉,又想到村長家的小哥兒有新頭繩,自己弟弟還沒有,就道,“那好吧,不過我只要一文錢,給我阿姆和弟弟買頭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