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兩分鍾左右,顧澹回了段語音:“幾點啦,你說睡沒睡?有事?”
他顯然是被信息提醒聲吵醒,能想象他睡眼惺忪的模樣,武昕森聽著語音淺笑,他嗓音低沉:“想你。”
“別想,我明天也不過去。”顧澹回復地很快,他看來是徹底醒來了。
他身體需要休息,兩人天天在一起,早晚腎虛。
武昕森笑道:“晚安。”
顧澹那邊聽到了武昕森說晚安,還有他那低沉的笑聲,顧澹打了個哈欠,也道聲晚安,隨即就鑽回被窩裡睡覺。
窗外的月光明媚,江岸仍舊一片燈火,兩個距離不遠的人,擁著枕被,各自入睡。
說不過來的顧澹,第二天還是來了,午後他提著菜,按開武昕森家門鎖的密碼。他看武昕森摁過一遍就記得,記得很牢。
武昕森從公司趕回來,見顧澹人沒在門外,而在屋內,不過他也不吃驚,他問:“你的貓沒帶過來?”
顧澹坐在廳裡剝著石榴吃,皮和籽堆在茶幾上,目測已經吃下一顆,看來他等武昕森等了一會兒。
“它不喜歡陌生人,上次把它寄養,還抓傷一位女店員的手臂。”
武昕森脫去外衣,扯松領帶,他往顧澹身旁坐下,拿走他剝好的一塊石榴吃,很甜。
石榴是顧澹買來的,廚房的餐桌上,還有一大袋食材。
武昕森說:“冰箱滿了,下次過來不用買菜,我會買。”
顧澹問:“你工作挺忙的吧,昨晚是不是去喝酒了?”
“是喝了點酒,你怎麽聽出來?”武昕森昨晚沒有醉,口齒很清晰。
顧澹被問,一時失言:“你以前不會那麽說。”
不會說“想你”這類情話,武昕森不擅長說情話,以前從未說過,甚至很多事他也從不說。
“嗯?以前?”武昕森湊過臉來,拾走顧澹落在衣領上的一顆紅石榴籽,他溫熱的氣息拂在顧澹的臉頰和脖子。
顧澹直覺武昕森要吻他,忙把他的臉推走,說道:“今天你洗菜,我做飯。”
等會親著親著,要誤事,還沒做晚飯呢。
顧澹下廚,武昕森在旁打下手,給切個蔥花,剁幾個蒜頭,撕撕豌豆,他倒也不厭其煩,樂在其中。顧澹展露一手現代廚藝,很美味,很對武昕森的胃口,單是看顧澹拿著小杓子試羹湯的樣子,就已覺得美味可口。
吃飽飯,兩人下樓散步,不知不覺接近瓊琚園的大門,武昕森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顧澹聽到武昕森的話,笑著點頭,他看見前面一家便利店,他道:“家裡沒酒,我去買。”
“今晚不喝酒。”武昕森挽住顧澹的手臂,今晚有事談。
顧澹領著武昕森進入瓊琚園,前往他位於別墅區的家,一路燈火通明,兩人並肩而行。
進入顧澹家中,武昕森隨意掃視了下房子,問道:“你一人住?”
“嗯。”
“你家人呢?”
“我媽再婚了,我爸也有自己的家,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父母離異。”顧澹語氣平和,他神色淡定看向武昕森,而武昕森也正注視著他。
顧澹穿越在成朝的時候,和武昕森說過他的家庭情況,如父母離異,有個同父異母妹妹。這些事,顧澹可沒跟老武說過。
兩人沉默之際,黃花魚突然從房間裡跑出來,激動得喵喵直叫,不停繞著主人的長腿求關注。
它不是繞著顧澹的腳,而是繞武昕森的腳。
黃花魚拱起背部,蹭著武昕森的褲筒,它兩爪舉起,搭住武昕森的小腿,就像在撒嬌,求抱抱。
武昕森面色不改,他拎起黃花魚,往廳中的椅子一坐,把黃花魚放在椅子坐墊上,黃花魚往他懷裡蹭,他揉著貓頭。
這一切顧澹都看著,他就坐在武昕森一側的長椅上,他綻露出一個笑容,他眼裡噙著淚。
武昕森把手從黃花魚身上收回,他對顧澹低語:“你幾時知道?”
顧澹的頭微微仰起,不想讓淚水溢出,他說:“前安鎮返回越城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