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澹在家,武昕森緊繃的唇線逐漸松弛,他的視線在顧澹身上打量,確認對方沒少根汗毛。
武昕森的言語似乎比平日來得溫和:“回來看看你。”
顧澹低頭系鞋帶,他日常嫌棄:“有什麽好看,你昨夜沒看夠?”
說完這話,轉念一想,老臉微微泛紅,顧澹稍作停頓,說:“我要去店裡,今天家居店會來送沙發,你吃午飯了嗎?沒有一起去吃。”
“還沒,走吧。”武昕森攬顧澹的腰。
顧澹沒當即就走,很敏銳:“怎麽了?”
武昕森什麽東西也沒拿,明顯不是回來拿東西,他更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從公司跑回家裡來。
“陳啟羽發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你的車牌號,昨夜我們在餐廳吃飯,他人應該就在外頭。”武昕森把手機裡的照片拿給顧澹看。
顧澹看了眼照片,明顯淡定得多:“他不就是發張我的車牌號嘛,我還以為怎麽了。”
說是這麽說,不過顯然他這個武昕森的“家人”,已經暴露了。
兩人走出小區大門,顧澹看路,準備過街,武昕森則在掃視四周,他突然把顧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低語:“你往回走,先離開。”
“好吧,你別動粗。”顧澹囑咐,領悟得很快。
雖說陳啟羽是位男子,可真得沒有幾個人,能挨住武昕森一拳。
顧澹往回走,他走的方向與武昕森背道而馳,但顧澹沒有先行離開,他屬實不放心。
他在遠處觀察,看到武昕森邁開步子朝馬路一側前去,那邊站著一位打扮精致的年輕男子,樣貌挺顯眼。
顧澹還是第一次看到陳啟羽,心想多半是被武昕森西裝革履的模樣誤導了,這人要看到武昕森當年留絡腮胡,光膀子打鐵的莽漢造型,應該就不會騷擾他了。
武昕森走到陳啟羽跟前,兩人站在一起說著什麽,他們站的地方有一片綠化帶,正好隔開外側的行人。
顧澹所處的位置能看到他們,但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午時,陳啟羽徘徊在武昕森家的小區門口,正好瞧見武昕森和情人出門,他拿起手機正想拍照,武昕森發現了他,並朝他走去。
往常即便他正大光明地跟蹤武昕森,武昕森也只是設法甩掉他,從不搭理,今天武老板可不能再對自己視若無睹了。
見武昕森大步朝自己走來,陳啟羽看他的目光,比以往都來得熱烈,武昕森一靠近,他就激動地迎上去,聲音帶著顫意,那是因為興奮:“果然,我們是同類的人。”
從昨晚發現武昕森有個男情人,陳啟羽就十分激動。
他想抓武昕森的手,被武昕森輕描淡繪般甩開了,武昕森聲音平靜:“我和你顯然不是。”
“我昨夜就看到你們在一起,那個男人,長得也沒多好看。昨夜正是情人節,你和他睡在一起是吧?”
顯然,陳啟羽昨夜跟蹤過武昕森,昨夜街面十分熱鬧,以致他的跟蹤行徑,沒被當事人察覺。
陳啟羽說到“那個男人”時,滿臉的嫉意。
“我對你沒興趣,你也很清楚,你有這等閑功夫,何不用在該用的地方?”武昕森沒什麽耐心,而且他本身也不親和。
“我就是喜歡你這款,你不用對我有興趣,只需讓我有機會……”陳啟羽挨近武昕森,貼靠他身體,在他耳邊說:“你會對我有感覺,我放得開,有技巧。”
言語神態,充滿誘惑。
他的手隔著衣物撫摸武昕森,他的聲音毫無遮掩,充滿念頭:“怎樣,我們試試?只要我能接近你,就不會再接近你情人。”
“你一直把他藏著,怕別人看到,剛剛還把他支開,我看他開的車不錯,是個貴家公子哥吧。”陳啟羽並不知道,他觸碰到了武昕森的逆鱗。
“恐怕未能如你所願。”武昕森扣住陳啟羽的手腕,只是將對方的手從身上拿開。武昕森的聲音很邪乎,有些玩世不恭,但又很冷,像鋒利的刃一般:“我會弄疼你。”
一字一頓,分外清晰。
陳啟羽哆嗦了一下,他這人應該有點受虐傾向,他激動地湊上前去,想吻武昕森,然而下一秒,他已經蹲在了地上。
他拉長脖子,額上青筋暴現,從喉嚨裡發出斷續而細微的叫聲,表情因痛苦而猙獰。
武昕森扣住陳啟羽的手腕,使出力道,一旦全部釋放,那是連骨頭都能捏碎的力量,陳啟羽痛得叫不出聲音,當即臉色煞白,冷汗如豆,他膝蓋徹底跪在地上,話語支零破碎:“疼疼……放……放手。”
然而在他身上加施痛苦的人,仿佛是位惡魔,無動於衷,毫無憐憫,眼瞳裡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那如冰似刃的眼神能讓人血液凝結。
武昕森蹲下身,注視著疼得跪地抽氣的陳啟羽,他手中未再加勁,但也沒有收回絲毫的力量,兩人一個蹲,一個跪,綠化帶正好將他們的身體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