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朝他做了個深揖,輕咳兩聲,回道:“臣來此地尋訪故人。”
不等李硯說話,陳恨忙對徐醒道:“天也晚了,再不回去你那毛病又要犯了,快同我兄長他們一起先回去罷。”
李硯轉頭看他,而徐醒抿了抿唇,也轉身去了。
待徐醒走後,李硯似是不經意道:“你同徐枕眠,交情更好了。”
“算是吧,現下也是過命的交情了。”陳恨不覺其他,反問他道,“皇爺怎麽好像很看不慣他似的?”
李硯偏頭,碰了碰他的額角,輕聲歎道:“有點兒……嫉妒他。”
陳恨不明就裡:“什麽?”
“沒什麽。”李硯拍了他一下,“你的折子朕沒收到,回去把事情說清楚。”
“誒。”陳恨忽然想起什麽事兒,拉著李硯就急急地往前走,“快走,我和皇爺有急事。”
李硯笑了笑,也由他拉著去了。
*
回去時還沒來得及說正事,陳恨拉著李硯先去找了一趟章老太醫。
陳恨撩起李硯的衣袖,把他的手往章老太醫面前一遞:“快,給皇爺診脈。”
“老夫就是天生給人把脈的命。”章老太醫捋了把胡子,抬手探脈。
陳恨瘋狂吹捧:“要不怎麽說您老是再世華佗呢?要不您的名字怎麽是章再華呢?要不……”
章老太醫被他說得不大好意思,隨手在桌上拿了塊點心塞住他的嘴:“好了。”
仔仔細細地探過了脈,章老太醫道:“沒什麽大礙……”
“要不還是補補身子吧?”陳恨捧著點心,啃了一口。
“沒什麽可補的……”
“要補的,要補的。”皇爺前兒個都吐血了。
後半句話陳恨沒說,給李硯留面子。好端端的吐了血,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章老太醫完全沒有領會他的意思,隻道:“我是大夫,我說了不用補。”
“還是要補的……”
“不用。”章老太醫瞥了他一眼,“要補要補,到時候你就該受不住了。”
“與我有什麽乾系……”陳恨反應過來,耳根子都紅了。
章老太醫全不理他,又抓起他的手要給他診脈:“下午我看你的脈象還是有點亂,再給你補補罷。”
陳恨弱弱道:“我不用補……”
“你不用補。”章老太醫還是那句話,“那你受得住嗎?”
陳恨低頭,露出紅的要滴血的耳垂,悶聲道:“能不說這個了嗎?”
章老太醫忍住笑:“還不是你非說補啊補啊的。”
“那我不說了……”
“得虧皇爺來了,要不你在莊子裡三天兩頭就上房揭瓦,哪裡有人製得住你?”
陳恨辯駁:“我沒有上房揭瓦。”
“半個月同三爺打了兩次的不是你?上回摔進荷塘裡的不是你?上上回從樹上掉下來的不是你?你這個人養病就跟養羊似的,越養越多。”
“不是我……”
“呵。”章老太醫笑了一聲,轉頭向李硯告狀,“皇爺還不知道吧,離亭剛被帶回來那時候,就沒有哪兒是好的,就連手也能劃得亂七八糟的,掌紋都給他劃沒了,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
李硯面色一沉,道:“朕還不知道。”
“我在折子上寫了。”陳恨解釋道,“皇爺還沒收到折子,我又沒來得及跟皇爺講,所以皇爺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