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卻問:“寫了什麽?”
“寫了……”陳恨想了會兒,用蚊子哼似的聲音答道,“‘略有小傷,並無大礙。’”
李硯的手指在案上叩了兩下,重複了一遍他的話:“略有小傷……”
陳恨聽著,越發低了腦袋。
診完脈,章老太醫幫陳恨把衣袖放下,悠悠道:“以後看得緊些。”
李硯點頭,正色道:“是。”
“行了,老夫琢磨琢磨,開個方子。天晚了,回去休息吧。”
李硯起身,雙手圈著陳恨的腰,就把他抱走了:“不是說沒來得及說麽?走吧,回去說清楚,你到底都傷著哪兒了。”
抱著人穿過花廊,回了陳恨的房間。
房裡尚未點燈,陳恨只聽見關門的聲音,然後他就被按在了門上。
“皇爺,其實沒那麽厲害的。章老太醫就是喜歡小題大做,從前我只是劃了個口子,他就……”
李硯卻握住他的手,碰了碰他的手心:“傷著手了?”
“嗯。”陳恨點了點頭。
李硯很輕很輕地摸摸他的手,生怕碰疼了他。
陳恨又道:“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來的時候遇見什麽事兒了?”
“遇見了賀行,他想招降我來著,然後我扎了他一刀,拉著他一起掉進江裡了……”
他說得輕巧,李硯聽著心驚,揉了揉他的手,道:“你假意降他,見機行事便是,怎麽淨乾一些不要命的事情?”
“皇爺的衣裳被他丟進水裡了,我才不降他,假意也不降他。”陳恨癟嘴道,“也不是誰都值得我忠心的。”
“還傷著哪兒了?”
“腦袋也撞了一下。”陳恨掀開額前頭髮給他看,“不過已經好了。”
李硯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好,還有疤。”
“就那樣一點疤,再過一陣子就沒了。”陳恨失笑,“皇爺眼力好,沒點燈還看得見。”
李硯揉了揉他的腦袋:“滿心滿眼都是你,哪裡能看不見?”
一時間,陳恨有些結巴:“皇爺從哪裡學的混帳話……”
“還有哪兒傷著了?”
陳恨甩了甩手臂:“應該沒有……”
“又是‘略有小傷,並無大礙’?”李硯歎了口氣,抱住他的腰往房間裡帶,“你怎麽總不說實話?”
房裡沒點燈,李硯對這兒也不熟悉,不知道碰倒了什麽。
陳恨被他扛著,又拍了拍他的肩:“皇爺還是放我……”
再碰倒了個什麽東西,李硯最後還是放他下來了,放在榻上,然後伸手解他的衣裳。
陳恨抓住衣襟:“皇……皇爺?”
“你總不告訴朕實話。”李硯把他按進懷裡,一隻手悄悄解他的腰帶,“朕就自個兒摸摸,看你到底傷著哪兒了。”
“其實真的沒傷著……”
“背上也青了一塊。”
到現在應該只有一點淡淡的痕跡了,誰知道李硯是怎麽看出來的。
陳恨低頭,罷了,由他去吧。
後來李硯把陳恨抱到腿上,理不清楚的衣裳下邊,陳恨熱得腦袋發昏,終於忍不住,抬手推他:“別……別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