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恨的眼尾都紅了,趴在他的肩上就咬了一口。
李硯一邊動,一邊騙他,才響了兩聲,他數錯了,還有時候。
當然還有時候。
皇爺說還有時候,那就有的是時候。
要了兩回熱水,兩回的熱水都放到了涼。
第三回當然是用上了,就是沒把好分寸,水汪了整個偏殿。李硯好無辜地看他,陳恨光著腳踩在地上,一跺腳,就激起一陣小水花。
他跺跺腳,轉身就要走。提著衣擺,卷著褲腳,走得又慢,一步一步地往外邊挪。
李硯在後邊喚他一聲離亭,他就定住了。
才回頭,還沒來得及朝人招招手,李硯就從後邊靠上來。
就這麽晃了晃神,留了破綻,被按到牆上去了。
陳恨氣得掐他,李硯喊他忠義侯,他就求饒:“別……皇爺別這麽喊,我總覺得……唔,我……褻瀆天恩……”
李硯輕笑道:“現下是天恩褻你。”
磨磨蹭蹭了又有好一陣兒,李硯拎著他的頭髮幫他洗好了,用中衣一裹,就丟回榻上去了。
他那衣裳穿得松松垮垮的,其實打的是雙結兒,李硯給他打的。
那時候陳恨嫌麻煩,推了推他的手就要爬回去睡,李硯說:“給你打結,你不許拆,以後就不用劍挑你的衣帶。”
陳恨一怔,等回過神來,點點頭應了。
睡得不安穩,陳恨一會兒要喝熱茶,一會兒又嫌他靠的太近,熱著他了。
要喝茶這件事,李硯拿他沒法子,怕他那時候又唱曲兒又直哼哼的,把嗓子給弄啞了。遣匪鑒找章老太醫拿了梨花兒熬的花膏,拌了一小碗喂他。
甜的,陳恨喜歡,纏著還要。他纏著還要,李硯差點就再把他按床上“還給”了。
又嫌李硯靠的太近,這點李硯不依他。他越說,李硯就抱得越緊。
危險危險,一旦開了葷,同陳恨待一塊兒的每時每刻,陳恨都很危險。
實話說,情愛之事,妙處有二。
其一是食髓知味,魂牽夢縈。倘若從沒嘗過滋味,李硯不會總惦記著他,惦記得都沒邊兒了。
其二是由生澀入合契。李硯可以細細碎碎地吻著他的眼角眉梢,哄他放松些,也可以聽見他斷斷續續的、刻意用喉嚨牙關擠碎的聲音。
最要緊的是,李硯自認是個多疑君王,將圈起來的獵物看得緊緊的,旁人多看一眼就要伸爪子撓人。
他重生一遭,執念不減反增。
這回是遂他的願,他算是得逞了。
這時候想起這些,才不過多久,李硯竟有點想他的雙肩、後背與腰身了。
略帶了薄繭的雙手自衣擺伸進去,很熟悉的觸覺。
是李硯很熟悉的觸覺,自然也是陳恨很熟悉的。
他的手一覆上來,陳恨就醒了,不敢睜眼,抱著枕頭往前挪了挪,想要避開他。
“醒了?”
陳恨繼續往前挪,咳了兩聲,聲色還是略顯沙啞:“沒有。”
“沒有正好。”李硯把他拉回來,“弄到你醒。”
陳恨捶床道:“皇爺,你煩死了。這才過了多久?你讓我安生會兒,狼也沒你這樣的。”
李硯笑道:“這才頭一回,你就敢這麽說朕煩死了,再過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