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恨接話:“這主意還真是爛透了。”
李硯用手指戳戳他:“離亭。”
“別喊我,我死了。”羞死的。
“他們想用民意挾持朕,保你的名。但是他們算漏了一點,朕若是順水推舟,真幸了你——”李硯頓了頓,正色道,“那也算是順應民意。”
“皇爺你正經一點!”陳恨也不找遺書了,將衣襟扯扯緊,捂好了屁股,死屍一樣躺在榻上,佯鎮靜道,“皇爺,我睡了哦,你也快睡。別說胡話了,唉,傻孩子。”
傻孩子擰了一把他的腰。
“皇爺……真的剁爪子了……”
第47章玉骨(4)
心裡裝著逼良為娼的謠言、江南來的話本子以及近似情信的遺書,陳恨很不安穩地睡著了。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小榻上,陳恨生平第一回在冬日裡悶出了一身汗。
還是夜深時候,雪光映著月光,透過陳舊的窗戶紙,照在長榻上。
陳恨想要蹬一蹬被子,卻不小心踢了李硯一腳。陳恨轉頭看他,他似是睡熟了,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在夢中都是皺著眉的。
陳恨沒這個閑心思撫平他皺起的眉頭,他只不過是,想要伸手試試他的額頭。
不熱。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半夜被熱醒了。
陳恨想要將雙手伸到被子外邊,才稍微動了動,李硯就一把將他捉進懷裡。
陳恨拍了拍他的手:“皇爺?”
李硯亦是喚他:“離亭。”
“誒。”
“朕知道朕在做夢。”
“什麽?”陳恨覺得頗好笑,問他,“哪有知道自己在做夢的?”
李硯壓過去,對他咬耳朵道:“抱一會兒。”
“誒。”陳恨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就說你是小狗。”
李硯歎了口氣,活像是朝他的耳朵吹氣:“我很想你。”
“別了別了。”陳恨趕忙用手隔開他的臉,“好好說話,別吹氣。”
沉默半晌,陳恨被他抱著,實在是熱得不行了,便問他:“皇爺,一會兒到了嗎?”
李硯方才還是睡著的,直至陳恨方才問他最後一句話時,才醒過來,微挑了挑眉,卻不答話。陳恨自己悄悄地從被子裡伸出雙腳,甫一動作,李硯就壓住了他的腳。
陳恨無奈推他:“熱了。”
壓著他的腳沒松開,抱著他的手卻放開了。
還沒等他道謝,仿佛專要試試他是不是真的熱了,李硯的手掀開陳恨的衣擺,直接探了進去,手掌貼在他的背上。
李硯常年練字習劍,手上一層薄繭。隻貼上去,順著脊柱一條線,慢慢梭巡著向上,停在蝴蝶骨的位置,末了還不輕不重地歎了一聲。
陳恨被他摸得不敢動:“皇爺,你過分了,剁爪子了啊……”
李硯還是沒說話,陳恨轉頭,盯著他瞧了好半晌,以為他是真的睡著了。方才他說的話,全是夢話,而自己還和相聲裡的捧哏似的,跟李硯一來一往地說話。
真是傻透了。
陳恨把他的手從衣裳裡推出去,轉身對著牆睡了。
將睡未睡之時,他發覺自己竟然把後背留給李硯,好像挺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