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派人幫你燒。”
“好。”
李硯又道:“匪石去了江南。”
“是……嗯?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皇爺又是怎麽知道的?”
“朕有心查他,怎麽會查不到?”要查匪石,李硯倒不是怕他繼續造反,這是因為——“怕你身邊沒用得順手的人,況且你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
陳恨歪著腦袋想事兒,嘀咕道:“這個匪石,他沒事跑去江南做什麽?”
李硯輕笑:“還不是去江南給你搬救兵?”
救兵,李硯這是意有所指,陳恨想起被自己留在江南莊子裡的那兩個人,訕笑著繞圈子:“匪石也真是的哈,怎麽還大老遠地跑去江南?我改日就把他叫回來。”
李硯卻道:“江南的封地也給你留著了。”
江南莊子裡有些人、有些事情見不得光,李硯廢了他的爵,卻還給他留著封地,也是替他考慮。
只是陳恨還沒來得及道謝,只聽李硯繼續道:“你喜歡養著誰便養著誰吧,反正你也去不了江南。”
連長安城都不會放他出去。
陳恨點頭附和:“是是是,多謝皇爺隆恩。”
“前幾日有人來試探朕,朝朕要你那忠義侯府,朕也回了。那宅子朕派了人看著,也給你留著。”
“還是謝謝皇爺。”陳恨覺著自己今天除了謝謝皇爺,就沒法子說其他的話了。
李硯笑道:“不過你日後住在養居殿,也不用回去了,那宅子只是給你留著罷了。”
“對對對。”
“先委屈你在宮裡待著,掖幽庭奴籍上邊也沒你。待朝中事了,再封你也不遲。朝中事務有蘇相他們,朕自己亦有計較,你別插手,好好地留在宮中便是。”
陳恨最後應了一聲,攬著枕頭悄悄看他。
其實李硯沒那麽多的帝王心思,就算有,好像也沒用在他的身上。陳恨想不出什麽詞來誇他,只能在心底咬著手帕讚一句,李硯真好。
“皇爺,我們君臣……”陳恨歪著腦袋看他,“能如初嗎?”
李硯隻將問題拋還給他:“你覺著能嗎?”
“我覺著……”
忽然之間,陳恨想起一件事兒。
他把那封寫給李硯的遺書塞在了枕頭底下,而自己這時正抱著枕頭。那封遺書,恐怕早已經被他掃到別的地方去了。
陳恨心道不妙,雙手在榻上摸了幾個來回。那封遺書果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那封遺書他還署了名落了款,情信一樣的遺書,誰會相信那是一封遺書?
要是落到別人手裡……
陳恨一驚,又在四處摸了幾回。為了找書信,他幾乎把手伸到李硯的枕頭底下。
李硯問道:“你做什麽?”
“奴找東西。”
“朕幫你點個燈,這麽黑看得清楚什麽?”
“皇爺,別……”陳恨拽住了他的手,懇切道,“我自個兒找找就行,皇爺先睡吧。”
“還有一件事兒。”
陳恨忙著找東西,只是隨口應道:“嗯,皇爺你說。”
“匪石為了保你,在外邊散布朕……逼良為娼的謠言,他覺著朕顧惜著名聲,也該放過你,起碼不會要你的命。”
陳恨找東西的動作一頓,轉過頭,怔怔地看著他。
“前一陣,還出了話本子。從江南起來的,這是江南莊子裡的人為了保你,冒險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