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以為他喝醉了說胡話,李硯又不慣見他這副模樣,便道:“朕過得很好。”
陳恨欣然抬頭:“既然皇爺過得好,皇爺能不能放過臣?”
李硯皺眉:“放過你?你忘記方才你答應過朕什麽了?”
他後來才反應過來,要跟喝醉了的陳恨講道理,也實在是太傻了些。這時陳恨只是撓頭,答應了什麽?他想不起來了。
兩人默了一陣,陳恨又開始發瘋,說著話就要去搬李硯的腳:“皇爺高抬貴腳,別踩著我的尾巴了!”
“離亭……”李硯頓了頓,竟被他的一臉正經唬住了,也低頭去看,又退了兩步,還以為自己真踩住了他的什麽尾巴。
待看清腳下根本沒有什麽東西時,李硯疑惑道:“你是狐狸精?”
蠟燭光不亮。陳恨一面在李硯腳邊的地上摸索,掀起他的衣擺看看,一面反駁道:“你才是狐狸精。”
“可是你有尾巴?”
找不到自己的尾巴,陳恨沒心思跟他說話,他圍著李硯找了兩圈,急得快要哭了:“我的尾巴呢?”
“你的尾巴是什麽樣子的?”
“是圓的、短的、毛茸茸的。”
李硯好認真地幫他分析:“是兔子尾巴?”
陳恨學他說話,點頭道:“是兔子尾巴。”
這下子李硯算是明白了,他說的是白日裡的那隻兔子燈。
李硯朝門外喚了一聲:“匪鑒!”
匪鑒在門外抱拳:“在。”
這時陳恨直嘟囔著我要尾巴、我要尾巴,李硯一順手就把他摟進懷裡,低聲哄他:“尾巴馬上就來了。”
他又朗聲吩咐匪鑒:“去養居殿,拿那隻兔子燈過來。”
匪鑒再應了一聲就忙跑回養居殿,門外高公公與章老太醫面面相覷。
“老章,這……要兔子燈做什麽?”
“老高,莫非是童趣?”
怡和殿內,陳恨鬧了這麽久,也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就開始犯迷糊,卻仍不忘尾巴,念叨著:“尾巴怎麽還不來?”
“馬上來了,馬上來了,匪鑒怎麽這麽慢?”李硯攬著他,稍一偏頭便看見他的側臉。略帶酒氣與醉意,不似平日那般謹慎畏怯,反倒有點兒可愛。
陳恨把臉靠在他的肩上,又蹭了蹭,嘀嘀咕咕的,問李硯尾巴怎麽還不來,不斷地喊他:“皇爺,皇爺……皇爺啊皇爺……”
而李硯卻仿佛從沒見過這人一般,死盯著他看,目光灼熱。
只是還沒到色令智昏的地步,陳恨就忽然拍了一下他的手,大聲喊他:“李寄書!你還我尾巴!”
李硯凝眸看他:“你喊誰?”
目光一沉,直逼著陳恨縮了縮脖子,原來喝醉了也是曉得害怕的。
別害怕呀。
“離亭。”李硯抱著他搖了搖。
“做什麽?”
“你親朕一下,尾巴馬上就來了。”
“誒。”陳恨二話不說,只是湊過去蹭了一下,就立即回頭找尾巴,“尾巴呢?皇爺騙我。”
李硯笑了笑:“朕沒有騙你,是你做得不對。”
他一隻手按著陳恨的腦袋,正欲吻時,瞥見陳恨的兩隻手,他這人喝醉了酒這麽鬧,等會兒要跑了還真抓不住。李硯略一思忖,便將他的兩隻大袖子綁在一處,打了好幾個死結。
這衣袖也實在是長。陳恨甩了甩袖子,不解道:“皇……”
那一聲皇爺被李硯堵回他口中,以唇舌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