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大可以恣意些。”
“皇爺是想說——”陳恨抱著手,歪著身子靠著他往前走,“恃寵而驕?”
李硯一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大概是這個意思。”
“那臣可以做和珅那樣的?”陳恨想了想,又道,“臣跟皇爺講過和珅的故事嗎?”
李硯只是點頭,後來道:“你講過,可以。你不會做過分的事情。”
“皇爺怎麽知道?”陳恨用大拇指一指自己,“奉皇爺方才的口諭,臣可是要做寵臣的人。”
“你要什麽,朕給你。”
陳恨抬眼含笑看他,隻道他是從哪裡學的,怎麽還就寵臣了。
從前他才說李檀與陳溫,君臣相處甚歡,這會子就輪到他了。
他嘴上開著玩笑,其實心裡還暗搓搓的有點兒爽。
皇爺的恩寵呀,砸得他暈頭轉向的。
陳恨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他,活像一塊牛皮糖。
李硯道:“你別這麽靠著了,朕都被你推到牆上了。”
陳恨聞言,立即就直起了身子,自己開邁步子往前走。
李硯拉住他的衣袖,暗地裡還繞了兩圈:“誒,你靠吧,你靠吧。”
陳恨擺手道:“不靠了,跟傻子似的。”
他是這麽說的,李硯卻也不曾松開他的衣袖。
後來陳恨隨口道:“皇爺都是皇爺了,怎麽還像從前一般一個人出宮?”
“無妨礙,若朕連長安城都逛不得,算是什麽皇爺?”
“是是是,我朝治安非常棒。”
李硯又道:“近來朕時常想,兵進長安,到底是對還是錯?”
“臣也說不清,這種事情,自有史書來證,後人評論。”
李硯不語,這回答也確實不怎麽好。陳恨再看著天想了想,又道:“皇爺是為什麽來的長安?”
“為了給皇長兄翻案,為把皇姊從西北接回來……”
天色潑墨似的黑,陳恨全然不知李硯的灼灼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垂眸,一拱手,他虔敬地說:“吾皇當為堯舜。”
作者有話要說:李硯:“你什麽時候也學著做一個寵臣。”
陳恨:“嗯?和珅那樣的也可以?”
李硯:“不可以,你是承寵的臣子。”
第29章怡和(1)
永嘉二年,正月十五。
陳恨歎氣。這大好的日子,他從掖幽庭出來才一年,一年前李硯還讓他學做寵臣,結果才一年,所有事情就又回到了原點——皇帝都是大騙子。
原本也是他上的折子要辭侯爵,沒有侯爵,他不在乎。只是誰知道李硯還給他加碼,順手就把他弄進了掖幽庭。
——還是用奴籍把你在宮中釘死了,最為妥當。
陳恨哭喪著臉想,不但如此,他還把李硯給惹毛了,李硯徹徹底底地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