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說明,大概意思就是系統由於某種原因,在昨天晚上就暫停了數值計算,十二個小時後,系統重新恢復運算。
這個某種原因,指的是昨晚上他和李硯在抱元殿那一遭,超出了系統的承受能力。
他的感覺很複雜。
陳恨揉了揉眉心,一個系統到底有什麽好害羞的?暫時關閉系統,搞得他和李硯好像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哪天要是真刀真槍的幹了,系統不得爆炸?
不過確定任務做完了,他也要回營帳去了。
營中軍紀嚴明,晚上到點兒了還在外邊亂跑,不由分說就會被亂刀砍死。
這時候已快宵禁,因此他是小跑著回去的。
帳中還亮著燈。
李硯與吳端兩人,一人佔了一張行軍小榻,正翻著兵書。有時候不知道看見了什麽,頭也不抬地與對方說兩句軍防的事兒,或應或不應,都是隨意的。
新擺了一個炭盆,銀炭燒得正旺,帳裡暖和。
不敢將帳門掀起太多,叫冷風灌進去。陳恨貓兒似的,躡手躡腳地溜進去,就這樣,也還是驚動了他們。
李硯將書冊合上,朝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陳恨解了衣裳,爬上李硯的床榻,抖了抖榻上的被子:“不早了,睡吧睡吧。”
“你蓋這個。”隔得有些遠了,吳端將駝絨毯子團成一團拋給他,“下午太陽好,曬過了。”
“多謝小將軍。”
三個人再說了一會兒閑話,便吹了燈。
陳恨想了想,笑著道:“我講個故事好不好?講深山古寺裡的鬼故事。”
月色不明,四處又靜。
提著燈籠的巡夜人時不時從外邊走過,腳步聲響,燭花爆裂聲響,還有竊竊私語的交談聲。
陳恨壓低了聲音,幽幽道:“……書生一回頭,只見一雙腳吊在他的腦後,掙扎似的踢著他的後頸。書生抬頭,一個吊死的人,就掛在他身後。”
陳恨忽道:“循之,你要不要看看你身後?”
吳端不理會他,陳恨就抓起自己的枕頭丟過去。吳端隻抬手一掃,就把那枕頭抓住,隨手丟進榻裡:“無聊。”
又過了一會兒,陳恨喊他:“循之,你倒是把枕頭還給我啊!”
陳恨預備拍一下床榻,嚇唬嚇唬他,卻不料行軍小榻太擠,沒別的地方下手,一掌就拍到了李硯身上。
“你做什麽?”他拍得不重,李硯伸手就把他的手按住了,安撫似的拍了兩下,又轉頭對吳端道,“循之,還給他。”
吳端將身上被子扯了扯,隻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又不是沒有了。”陳恨氣哼哼地躺回去,推了兩下身邊的李硯,“皇爺,讓我點兒枕頭。”
李硯稍抬起頭,分了一半枕頭給他。才躺下去,陳恨又推了他兩下,悶聲道:“皇爺,你壓住我的頭髮了。”
兩人正摸摸索索地將枕上纏在一起的頭髮分開時,吳端道:“離亭,你可小心些。古往今來見鬼的都是文人。”
“才不是呢。”陳恨駁道,“鬼怕文人寫字,怕經書典籍,怕聖人訓誡。倉頡造字的時候,神鬼同哭。我們文人遇見的都是漂亮的狐狸精,倒是你這種只會舞刀弄槍耍威風的武夫要小心一點。”
吳端嗤道:“什麽故事都是你說的,當然隨你喜歡。”
陳恨朗聲答道:“我本來就不怕!我有皇爺!我一點也不怕!”
皇爺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隨即下了口諭,不許吳端再和陳恨吵架。
第62章賢臣(1)
方才破曉,天色微明。
正是長安城中巡夜捕快換班輪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