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端把李硯吩咐好的話說給他聽:“有兩封加急的折子,皇爺回去處置了。看你睡著,就沒喊你。還說你要是喜歡那江南廚子,就叫你在我這兒多待會兒。”
陳恨隨口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吳端忙道:“沒有,沒什麽事兒。”
好麽。
陳恨笑了笑,他就隨口一試,還真就詐出什麽來了。誰不知道鎮遠府的小將軍慣不會撒謊?
陳恨微挑了挑眉,抱著手回了帳中:“行,我多待會兒。”
吳端暗暗舒了口氣:“好好好。”
“循之,陳離亭今天可以擁有江南廚子做的早飯嗎?”
吳端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午飯晚飯也可以,一日五頓也可以。”
這也太不尋常了,昨兒還嚇唬他,要趕走那兩個廚子,今兒就千依萬順了。
沒什麽事兒就怪了。
大約是長安又出了什麽事兒,李硯不要他知道。
陳恨一面洗漱,一面想著事兒。
“循之,你去催催早飯好不好?餓了。”
吳端不疑有它,轉身便出去了。
陳恨一出去,才知道吳端怎麽走的這麽痛快,帳外守了兩個人,一見他出來,就抽刀出鞘,把他攔下來。
“這有點過分吧?”陳恨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閃著寒光的刀尖,“吳循之都不敢攔我,你們兩個敢攔我?”
隻做出指尖被刀刃劃破的模樣,他倒吸一口涼氣,將手指放進口中抿了抿。
其實他怕疼怕得要死,手指頭根本沒流血,一點兒也沒破。
“慘了,你們傷了我了,我就是想出去散散步,你們竟然用刀砍我。”
陳恨耍劍耍的不好,但他胡攪蠻纏的功夫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到底是軍令如山,他與他們胡扯了半天,也沒能把話沒說通,反倒說到吳端回來了。
吳端抓著他的衣領,把他給帶回去:“皇爺要你待會兒,你待會兒就是了。我叫他們套車,你下午就回長安,好不好?”
於是陳恨裹著駝絨毯子,蔫蔫的靠在椅子上。
“到底出什麽事兒了?怎麽就不能跟我說了?”
“皇爺有自己的思量,你別摻和了。”
“唉——”陳恨沉沉地歎了口氣,“小兔崽子大了,不由我啊。”
“胡說什麽?”吳端拍了他一下,“我再去給你催催飯。”
帳中只剩下陳恨一個人,他抱著毯子,心下揣測著到底是什麽事兒,昏昏沉沉的卻要睡去。忽然腦袋一疼,一瞬間,連眼睛都發起花來。
陳恨低聲罵了兩聲,拍了拍腦袋,卻疼得翻下了椅子。
疼,炸開似的疼。
強烈的疼痛之中,他聽見系統的提示音,一聲一聲。
他勉強定了定心神,才察覺那疼痛是果然隨著系統的提示音愈發劇烈。
他與系統唯一的聯系是任務面板,一隻手在空中胡亂劃了兩三遭——任務面板暫時打不開。
他只能蜷著身子,坐在地下,抓緊了毯子,靠著椅子腳。
什麽東西都看得不清楚,他抬手摸了把臉,才知道自己哭了,竟是疼得不自覺就流了淚。
這時候外邊傳來吳端說話的聲音,眼見著就要進來了。
陳恨用額頭靠在椅子的邊角處,輕輕靠了兩下,第三下就狠狠地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