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瘋子。”陳溫劈掌奪走他手中長劍。
陳溫總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模樣,幾乎叫陳恨忘了,他也是會武的人,力氣也大。陳溫架著他的手,準備把瘋了一樣的陳恨拉回掖幽庭去。
陳溫低頭看他,果真是瘋了,還沒殺人,就已經雙目通紅了,又喘著粗氣,雙唇顫著,不知道喃喃在念什麽。
他不明白,那敬王爺到底有什麽好的?
才走出武場,便撞見了皇帝的儀仗隊伍。
正面碰上了,這下子陳恨更瘋了,蹬著雙腿就要殺人,要不是陳溫死死地抱著他,他能衝上去用腦袋撞李檀的腦袋,和李檀同歸於盡。
可是李檀為什麽會在這兒?
陳溫再看了一眼華蓋上一層積雪,恐怕李檀還來了有一會兒了,他們在武場院子裡的那些話,大約也全都被他聽去了。
陳溫垂眸:“臣先帶他下去。”
臨走之前,陳恨還踢了一腳地上的積雪,雪粒子正撲在李檀面上。
他竟真的想死。
李檀陰惻惻地對他說:“你求死,是要陪李硯去陰間稱王?”
陳恨求死求了近半個月。
他爬到屋頂上往下跳,往梁上掛一條麻繩,用瓷器碎片割腕放血。
大半夜的,陳溫在結了冰的湖面上發現他鑿冰,他要跳湖。
陳溫把他架起來,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問道:“你要殉他?”
陳恨點點頭,輕聲回道:“我要殉他。”
“你……”陳溫被他氣壞了,一甩手就把他重新丟回冰上去,轉身就走,“那你鑿吧。”
這時候天氣不是很冷,冰層也不是很厚,陳溫才走出去不遠,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陳恨真跳了湖。
“你他娘的是個傻子嗎?”
再溫和的陳溫都被他惹得罵了娘,陳恨笑了笑,放任自己在湖中浮沉。
陳溫把他從湖裡撈上來之後,陳恨又病了一個月,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只是不停地夢見自己與李硯在嶺南時的場景。
夢見李硯給他摘荔枝,又夢見一同在嶺南過的兩個年節。
有的時候他是旁觀者,有的時候他又是他自己,還有的時候他竟然是李硯。
不得不說,站在李硯那邊來看他們之間那點事兒,那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他從前常常想,若是沒有系統任務,他與李硯是不是就一個在江南、一個在長安,互不想乾,各自度過各自余生?
系統任務……
陳恨從夢中驚醒,猛然睜開雙眼,對上陳溫的眼睛,他正給自己喂藥,問道:“醒了?”
房間內很暖和,陳恨躺在床上,愣了一會兒,將目光移向頂上的帳子。
陳溫見他一副癡傻的模樣,忙道:“我讓他們進來給你把把脈。”
“不必。”陳恨支起身子,拿過他手中的藥碗,隻做一口飲盡,“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陳溫稍有猶豫:“你……”
“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陳溫便端著藥碗出去了,臨走前還叮囑他:“別再尋死了。”
陳溫一關上門,陳恨就打開了任務面板——
當前任務:輔佐李硯登基,獲封忠義侯(0/1)
陳溫說的不錯,他簡直就是個——陳恨將腦袋狠狠地撞在床柱上——他簡直就是個傻子,一聽見李硯死了的消息就慌了神,竟然半個多月都沒反應過來。
系統任務仍叫他輔佐李硯登基,這就說明李硯根本就是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