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恨想了想,點頭道:“在的。”
“我看書,有些地方不是很通。”
“那我幫世子爺看看。”陳恨摸了摸下巴,“不過要是兵書,我也不是很通,可能要去問問皇爺。”
李釋飛快地回答:“不是兵書。”
“那我盡力。”
李釋輕聲道:“我不想要宮中那位教書的張老先生,我想要……”
“怎麽了?”陳恨忽然想起了什麽,噗嗤一聲就笑了。
李釋有些慌張:“陳離亭,你笑什麽?”
陳恨忍住了笑,問他:“世子爺是不是怕張老先生打板子?”
被他這麽一攪,李釋原本要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只是咬著牙否認:“我不是。”
“沒事兒,其實張老先生……”陳恨忍不住又笑了。他想,有的小孩看上去冷著一張臉,渾身都是刺兒,其實暗地裡卻很怕先生打人。
“我沒有,你別笑了。”
“誒……”陳恨抿了抿唇,“對不起,世子爺。”
得,走進死胡同了,李釋翻了翻眼皮,沒話可說了。
李釋原本就不是話多的人,絞盡腦汁地想了想,才終於想到一句閑話:“你有沒有被那個張老先生打過?”
“我?”陳恨抬眼看天,想了想,“手心被打過許多回,屁股板子也挨過一回。那回是我娘病了,我出宮看她,翻牆回來的時候被禁軍捉住了,被一群人拿刀劍指著,先生正好路過。要不是他打了我屁股板子,我就要被禁軍抓進牢裡去了。”
“嗯。”
陳恨隨口道:“賈寶玉也挨過一頓屁股板子。”
“什麽?”
“沒什麽。”陳恨擺擺手,看了兩眼武場上的李硯與吳端,低聲對他說,“我醒來的時候,一群人都圍在我床邊。現在的皇爺與吳小將軍啊,那時候的眼睛,都紅得跟兔子眼睛似的。全都是黛玉,哭得都不能見人了。”
李釋也看了一眼那兩人,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一時之間,竟無端生出些羨慕的意思來。
他問:“他廢你的侯爵,你怎麽不恨他?”
這說的是李硯,陳恨看著李硯的身影,道:“皇爺有自己的打算,侯爵於我可有可無,有什麽可恨他的?這麽多年了,我能不知道他麽?”
“原來如此。”
陳恨想了想,問道:“世子爺知道河豚麽?”
“我知道。”李釋不明白他這時候提起這東西是什麽意思,隻應道,“你們江南那兒的東西。”
“它是這個樣子的——”陳恨鼓起腮幫子。
李釋只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我知道。”
“河豚總是氣鼓鼓的。”
“嗯。”
“世子爺就像河豚。”
李釋白了他一眼:“你才像。”
他想起陳恨方才鼓著腮幫子的樣子,那確實挺像的。
“別像河豚似的,氣鼓鼓的容易把人嚇跑。多朝別人笑一笑,多對別人好,就會有朋友啦。”陳恨一面說著,一面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知道。”李釋低頭,“我有打算。”
“嗯。”陳恨沉吟道,“我也不好說別的什麽,世子爺心中有數便好。”
“我心中有數。”
“世子爺會不會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