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恨晃了晃雙腳:“我靠!你先放我下來。”
害怕陳恨被自己惹哭,原本想打開窗子悄悄看一眼的皇八子,啪的一聲就把窗扇給合上了。
聽見關窗子的聲音,陳恨想見皇八子生氣的樣子,就更難受了。他被吳端架著,好像一棵被霜打壞了的小白菜。
吳端喊道:“誒,離亭?你怎麽了?你別死啊!”
聽見吳端叫魂的皇八子再一次打開了窗子。
……
六月初接到的任務,到現在是六月二十八。
期間,陳恨為同榻而眠努力過兩次。
第一次,陳恨守夜,給李硯講《三國演義》的故事。
正講完了劉皇叔和諸葛丞相,他試探著道:“爺,有一種說法,叫做君臣同榻,爺聽過沒有?”
“沒有。”
“像方才的劉玄德與孔明先生,應該也同榻而眠過。因此孔明是智絕,更是忠絕。”
好像是暗示得不夠明顯,陳恨再喊了一聲爺,就要順勢湊過去。但是李硯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後腦杓。
這是生氣了?還是害臊了?
陳恨想了件有意思的事情來哄他,便拉拉他的衣袖,道:“爺,你說若是我給曹丞相當隨從……”
李硯也不管那位曹丞相究竟是不是真的,猛地翻身坐起,叱道:“你敢?”
陳恨一愣,怔怔道:“爺快躺下吧,這大熱的天氣,一動又要出汗。”
說著,陳恨又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脖子,看他是不是熱了。而李硯則好像被捉住了後頸的兔子,也愣了一愣。
李硯把他的手推開:“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亂摸。”
“好好好。”陳恨失笑,不是小孩子,還鬧小孩子脾氣,“臣方才是說,若臣給曹操曹丞相當隨從,曹丞相夢中殺人,晚上臣要怎麽幫曹丞相蓋被子?”
“你又不是他的隨從,想這麽多做什麽?”
陳恨無奈笑道:“臣就假設一下,不行嗎?”
“不行。”李硯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要是喜歡,那就準你假設一回。”
他想了一會兒,笑道:“臣可以像禦膳房裡的廚子拋餅一樣,把被子給拋過去。”
李硯卻道:“你就在曹營裡好好待著,我去找你。”
陳恨一愣,都快十年了,多年崽子終於養成。他這句話,可把他這個兄長感動壞了。
“你又怎麽了?”
陳恨伸手揉他的頭:“多謝爺。”
“你幹什麽?”李硯拍開他的手,“你不是還有好多故事沒講嗎?你若不在,誰給我講故事?”
系統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他成為李硯的伴讀,他為了吸引李硯的注意,就偷偷跑去皇八子的寢殿,假裝迷路,巧遇李硯,又給他說了幾個故事,臨別前還吊人胃口:“臣還有許多好玩兒的故事沒講呢。”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時候李硯坐在殿前,小手一點,第一個挑的就是他。
君臣敘舊,情分正濃,氣氛正好。
陳恨搓搓手,準備爬上他的床:“臣特別感動,爺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
李硯翻身,道:“不用你守夜了,你也下去睡吧。”
第一次任務嘗試,失敗。
第二次嘗試時,他正坐在榻邊給皇八子扇風。
床榻近在眼前,可他要怎麽才能自自然然地爬上去,在上邊睡一個晚上?
李硯忽然問他:“你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