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看了一眼任務面板——1/100,滿意地點點頭,真是任務小能手,無論是權謀任務,還是戀愛任務,都很得心應手。
回去時李硯正穿衣裳,陳恨下意識便喊了一句:“讓臣來!”
自覺這話說得太急了些,就像急著幫美人兒換衣裳的紈絝子弟,陳恨挪著步子到他面前,半分討好地笑道:“臣來。”
其實要好好伺候李硯以贖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陳恨又不是個記仇的人,李硯都大度到饒他這狗賊一命了,原本造反的也是他,他總不能總唧唧歪歪的像個受害者。
高公公在旁邊提醒他:“皇爺今日去鎮遠府。”
陳恨站到李硯身後,抬手把他身上的衣裳給剝下來,又順手摸了兩下頸子。
“還是年節裡,穿得太素了的不好。鎮遠府老將軍年紀大了,就喜歡看年輕人穿得花枝招展……呃,穿得鮮豔一些。”
他絮絮叨叨的,是為了顯示出自己不是故意摸他的脖子的,完全是不經意的,他是坦坦蕩蕩的。
李硯喜素,雲淡風輕的。而在兩人相處的十來年裡,陳恨一直都致力於把他打扮成年畫娃娃。
主要原因還是陳恨把他當做小孩子看。
而這件事情,隨著李硯年歲漸長,權勢漸長,就慢慢地由李硯佔了上風。
最後陳恨挑挑揀揀,找了一件藏藍色的袍子給他穿。
有那麽一瞬間,陳恨想起了在嶺南的時候。
初到之時也是冬日,嶺南又濕冷,一時間兩人都不怎麽適應。
那時候也是陳恨起得早些,把醒來的李硯重新按回被子裡去,讓他再睡一會兒。待陳恨將洗臉水與早飯都料理好了,才去喊他起來。
有一回陳恨弄了點銀炭,夜裡給他暖暖手腳,李硯便像抱樹一樣抱著他,手腳似八爪魚似的,纏得緊緊的。
尋常時候李硯自己裹著一床被子睡,他怕把陳恨給捂涼了。結果他一抱他才知道,原來陳恨更怕冷。
後來李硯知道他更怕冷,就找借口說自己要早起習武,每日聞雞起舞。
陳恨攔不住,便隨他去了。後來也就把自己給養懶了。
冬日裡陳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院子裡練劍的李硯一聽見有動靜,就跑進去伺候他穿衣裳。
陳恨是裹著被子坐起來的,他一掀開被子,李硯就幫他把衣裳套上。衣裳又是架在灶邊烤暖了的。
這伺候周全得,幾乎教陳恨以為,自己也是一位流落民間的尊貴皇子。
他當然不會是尊貴皇子,所以他後來又覺得李硯——反過來把自己當孩子養。
好詭異的念頭。
……
養居殿。
陳恨低頭,擺弄他的衣帶,弄好了衣帶,又雙手攬著他的腰,將腰帶從他身後繞了一圈。
他跑到他身後去,將腰帶弄得更平整些。
站在李硯身後,陳恨才敢抬頭看他,心道一直沒發覺,不知道什麽時候,李硯就長得比他高了。
也就是一個額頭的差距。陳恨悶悶地想,自己把頭髮束高些,說不定也就追上他了。
不知不覺的,李硯這個少年人就長成男人了,他還以為這個人永遠都是少年郎呢。
呸,這狗屁不通的煽情。
陳恨一抬手,將李硯散下來的頭髮握在了手裡。心道這人的脖子有點暖和,又道這人的耳朵怎麽凍紅了。
尚是清晨,眼前人又是心上人,李硯旖念頗多,像叢生雜草,又像蠶繭似的,把他整個人裹在其中,是什麽劍術都解不開的招式。
陳恨,陳離亭,忠義侯。
李硯閉上眼,並不再看他,任由他擺弄自己的頭髮。陳恨的手涼些,指縫貼著,由髮根順到發梢。一舉一動,李硯雖閉了眼,卻仍能清楚察覺。
他很是不自在,不自覺便放任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