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你是不是瘋了?”
“你還是怕朕?”
他腿一軟,差點給李硯跪下:“不是,皇爺你這個樣子,是個人都會怕。”
李硯牽著他的手,想要把他拉過來。陳恨一邊掰他的手,一邊往後退:“皇爺再這個樣子,我就壯士斷腕了。”
李硯道:“你過來,朕就抱抱你。”
這種話能信嗎?大家都是男人,什麽就抱抱、就蹭/蹭的,他想騙誰?陳恨仍是後退,他現在好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習武。這個李硯的力氣怎麽就這麽大?
“我靠!”
李硯手上一用力,把他往身前一扯,陳恨就被拉過去了。
他虛虛地坐在李硯腿上,一臉的視死如歸,生怕一不小心就碰了什麽地方,招惹了他。
李硯附在他耳邊,氣息溫熱:“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陳恨沒有選擇,只能瘋狂點頭:“臣相信皇爺。”
他坐得虛,背上額上冷汗直流,隻一會兒便撐不住了,於是輕之又輕、緩之又緩地坐了下去。李硯的雙手圈著他的腰,忽然從喉中擠出一聲嗯,又把他嚇得跳起來了。
李硯又將頭埋在他的頸間,陳恨不敢動,只是忍不住哆嗦。
“你去罷。”李硯忽然就抬起頭來,困住他的手也松開了。
陳恨來不及多想,踉蹌著步子就跑出去了。逃走時衣袂帶起風來,關門時也手足無措的,差點把手給夾了。
……
陳恨斂了衣擺,就坐在屋簷下的台階上,胡亂想事情。
其實這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在嶺南時也有一回,那回還是陳恨幫他弄的,簡直是天底下獨一份兒,光宗耀祖啊!
不過這東西的藥勁也太強了,每回都弄得李硯不辨男女。
他要是什麽時候娶個皇后,再遇上這種事,隻消快派人回宮,把娘娘接來就好了。
從前的敬王爺李硯沒有王妃,現在的皇爺李硯沒有皇后,因為在嶺南發生過同樣的事。他們怕他憑借嶽丈家爬起來,李硯便不娶妻。他心氣兒高,要證明給別人看,他不靠旁的什麽,也能自己重新爬起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鎮遠府的牆薄,房裡的聲音他好像總能隱約聽見一些。
陳恨撐著頭,心道能聽皇爺的牆角,這也是天底下獨一份兒,更加光宗耀祖啊。而且經過這些年,李硯……嗯,能力見長啊!
一抬頭,又看見吳端捧著東西在院門前看著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陳恨起身上前。
吳端道:“對不住,這回是鎮遠府治家出了錯。”
陳恨見他眉間愁色,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你們不是分家了麽?好了好了,你放寬心,一切自有聖裁。”
陳恨點了點吳端捧過來的東西,兩件新衣裳,一瓶黃連清火丸,還有一瓶是什麽?
他隨手拿起那個青花小瓶:“這是什麽?”
吳端咳了兩聲,幾是細不可聞地回道:“我以為……你和皇爺用得上。”
好了,現在陳恨知道這是什麽了。
“用不上,拿走拿走。”陳恨把瓷瓶丟還給他,接過其他的東西,又正色道,“你先回去,告訴你爹娘他們,不用擔心,皇爺又不是忠奸不辨。”
吳端仍是不放心,又道:“皇爺那邊,還是勞你說說話。要什麽東西,只派人來說話便是。我先回去了,省得皇爺看了礙眼。”
“好,你且放寬心。”
又等了好一會兒,陳恨去廚房要了一壺熱水,才敢在外邊敲門,輕聲問道:“皇爺?你好了麽?”
房裡的李硯沒說話,他便再等了等,等到熱水都變涼,又去廚房跑了一遭,回來時再敲了敲門:“皇爺,我進來了?”
“我真的進來啦。”陳恨一面說著,一面就推開了門,先伸出一隻手來招了招,“我進來了哦。”
帷幕遮掩著,李硯就坐在榻上。他坐得端正,雙手搭在膝上,右手食指輕輕點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