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因自身沒有銀錢,青父青母又不肯給,這傷就一直拖著。葵曉花打出來的還好,都是皮外傷,養養不上藥也能好,就是遭點罪。但被葵武踹折的那條胳膊最後卻因為拖的時間長了,即使後來正了骨,還是做了毛病。外表倒是看不出來,但是不能乾重活,精細活也乾不了,特別是拿針的時候手抖。
青萍為此哭了好幾場,可她卻不敢去葵家找青禾的麻煩。她有點被葵曉花打怕了,主要是葵曉花這小娘子不按理出牌。明明架都打過了也就算了,可葵曉花卻不是,她是那種一有機會就過來找她麻煩的人,狗皮膏藥似得。
要是撞上她出來,衝上來就甩幾個巴掌,然後不等青萍反應過來就跑。可就算青萍反應過來她也不敢追,追上去她也打
不過啊。要是她不出屋,不要以為就完了,葵曉花就會站在門口罵,翻來覆去的罵她當初怎麽為了五文錢就害人,又罵她害了大哥不算小弟死活也不管。
總之就是各種鬧騰。鬧得青家父母恨不能捏死青萍,怪她當初惹這麽個狗皮膏藥幹啥。
這次青萍又再此被葵曉花堵住,青萍雙手死死捂住臉,她害怕道:“葵曉花,你瘋了,你這麽找我麻煩就不怕鄰居胡亂編排你,你不想找婆家了。”
“你管我找不找婆家,反正你是別想找婆家了。”葵曉花剛抬手,青萍就哭著嚷道:“別打我,只要你以後都別來找我了,我就告訴你這次是誰攛掇我們過去找事的。”
葵曉花微眯著眼睛,“不是你?”
“當然不是。”青萍飛快否認,“這次和上次青,大哥回門,都是同一個人來家裡挑撥的,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
“既然知道我想知道你還不如實說出來,找打嗎?”
青萍嚇得閉上眼睛,“是趙李氏。她當初在布莊遇見青,大哥,看見大哥買棉布就來家裡攛掇阿爹阿娘管大哥要。大哥回門的那天,也是她說大哥之前買了一整條羊腿。這次還是她,她說的大哥賺錢了,讓阿娘阿爹用孝道壓大哥,耍耍無賴就能在葵家混吃混喝。”
葵曉花哼道:“算你識相,記著以後但凡有我葵曉花的地方,你就繞道走,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青萍惶恐地點頭,她知道葵曉花這是說真的,不是嚇唬她。這些日子,她都要被葵曉花這張狗皮膏藥整瘋了。
葵曉花急衝衝回了葵家,進了屋子就對葵武道:“大哥,你的辦法真有效,我不過只找了幾趟青萍的麻煩,她就自己主動把背後攛掇的人招了。”
葵武得意道:“這點小事,我還算計不明白。說吧,背後挑撥的人是誰?”
“一個叫趙李氏的女人,應該是李長服出嫁的姐姐。”
青禾道:“那我知道是誰了。”
葵武陰鷙地笑了。
今日輪到趙李氏當值,在李家,她們這些做媳婦的被婆婆排上日子,每人輪流起來做早飯。今日輪到趙李氏,趙李氏躺在坑上犯賴不願意起來。
沒一會兒就聽見因為年紀大覺越來越少的婆婆起來了,接著就是婆婆站在窗根子底下的罵聲。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不起來,賴婆娘都要賴死了,趕緊的起來做飯,要餓死我們老李家一家老小啊!”
這套話從趙李氏嫁過來就在聽,早就聽得耳根子起繭子了。她不為所動,仍然牢牢躺在床上裝作聽不到。
趙三郎卻是睡不著了,他犯困的睜開一隻眼睛踢了踢趙李氏,“趕緊起來去做飯,沒聽到阿娘罵人呢。快點出去,搞得我都睡不了了,這才幾時啊。”
趙李氏撇撇嘴,從床上爬起來。
來到廚房,婆婆就陰陽怪氣道:“呦,舉人老爺的親姐姐起來了,這都什麽時辰了才起,真不愧是舉人老爺的親姐姐。”
趙李氏隻當聽不見,反正她婆婆也就敢用嘴巴罵她幾句,她不痛不癢的,習慣了也就左耳進右耳出,跟沒聽到一個樣。而她的那些妯娌待遇還不如她,有時候婆婆甚至會上手擰。她好歹有個讀書人的弟弟,婆家總要忌憚些。
看著趙李氏不吱聲,婆婆又嫌棄她長了張喪臉。“呵,弟弟還沒考上舉人呢,姐姐派頭倒是拿起來了。”
任憑婆婆怎麽罵,趙李氏都不還嘴,手上有條不紊的做飯。
李家只要不農忙每日朝食都是稀溜溜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和鹹菜。她照舊打開米缸蓋,剛要舀米,然後就驚叫出來,“啊……”
趙李氏的婆婆剛走到門口,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然後就沒好氣罵道:“叫什麽叫,要死……啊……我的米,老鼠。”
米缸裡幾隻老鼠乍見光,被嚇得同樣吱哇亂叫,然後就拚命的往米粒鑽,而上面米赫然有些數十顆黑乎乎的老鼠屎。
“怎麽了,怎麽了?”聽見趙李氏婆媳共同的驚叫聲,家裡幾個漢子都套了衣裳就跑出來。
“老鼠,米缸裡有老鼠。”
趙父道:“那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把老鼠捉出來,等著它把這缸米都禍害了。”
幾個漢子七手八腳的把米缸裡的米倒出來,本以為只有這缸也就兩個跑進上面的老鼠,沒想到這一倒,竟然倒出大大小小七八隻。這下趙家的人都傻了。
趙三郎呆楞楞的問:“這,這米還能吃嗎?”
趙母既心疼又氣憤,“這麽多米不吃難道還要扔了不成,你以為你家是什麽人家!”
趙大郎道:“哪也不能吃老鼠禍害過的米,你看這米裡還有老鼠屎,吃了要是得瘟疫怎麽辦。為了這點米還得把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