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生為月渚之人,雖然在天關經商多年,但是從來沒有忘記過月渚的養育之恩。如今月渚大旱,天關想趁虛而入,家兄無奈兩邊周旋。”陸忘遙說著,又想起了顧情說的,還要一個面具,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麽和槍王要要面具,便一起說了,“家兄還想向您請一個,修羅面具。”
“修羅?”槍王笑了笑,“哼,顧懷風啊顧懷風。”
“終焉之槍,修羅之面,自己沒請到,改讓兒子來。”
“槍王,家兄囑托,這兩件東西對我們非常重要,軍情不等人,天關和月渚一旦交戰。家兄怕……”
“怕什麽?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槍王說,“他帶月渚的兵,還是帶天關的兵?”
陸忘遙一愣,不知道槍王葫蘆裡到底是什麽藥,便顫顫巍巍地實話實說了,心裡像浸了涼水,顧情的決定總是不太好懂,真的告訴槍王,顧情是帶天關的兵,只怕槍王不認這個“君子”啊。
“天,天關。”陸忘遙低下頭。
槍王也沉默了。
良久,槍王緩緩開口,“飄搖,取來。”
陸忘遙和飄搖都猛地一抬頭,不知原因。
“帶上修羅之面,就代表願意拋棄名利,不讓世人記住自己的臉,甘願承受誤解和仇恨,甘願在世人心裡留下醜惡的形象。當年顧懷風來請,我就說他,根本不夠格。”槍王繼續說道,“當年顧懷風來跟我請一把終焉之槍,哼,我看他沒有結束的意思。”
“終焉比誅神還多費五十多道工序,天下萬物,終焉皆可破。連恩怨,都能一起斬斷。”老槍王悠悠地說,“修羅之面,終焉之槍。讓他親自來取,我想看看乘風侯的種,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第20章修羅之面,終焉之槍(下)
陸忘遙想到顧情的風寒還沒好,也不知道顧情能不能趕這麽遠的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好,我馬上就帶他來。”說著便起身向門外走去,到門口的地方又停下來向槍王行了個禮。
“忘,忘遙,你要走了?”飄搖追出去,第一次叫陸忘遙的名字,陸忘遙剛踩上馬,回頭笑了笑,“當天去當天回,下午我就回來,還帶我哥來。”陸忘遙說,“你倆挺像,做飯都好吃,你得再精進精進,照我哥還差那麽一點。”陸忘遙兩個手指掐在一起比劃了一下,然後摸了摸飄搖的頭。
“下午他就來。”說著雙腿一夾馬,轉身而去了。
這匹馬傷了腿,修養了一個大晚上,還是不願意讓陸忘遙騎著,身為顧府的馬,它也難得地挨了幾下打,這才不情願地跑起來。
出了村莊,再穿個樹林,陸忘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莫名地感覺天更陰了,風也更大了,不知道顧情這一趟出來挺不挺得住。
等陸忘遙顛簸了一路趕會顧府,已經是大中午了。
“來來來,八百裡加急來了。”陸忘遙敲了幾下顧情的門,“情兄,穿衣服了嗎?我進去了啊?”
還沒等裡面應聲,陸忘遙就推開了門。顧情靠坐在床上,臉色很蒼白,撲面而來的藥味熏得陸忘遙緊了緊鼻子。
“哎呀,你這,一天喝多少啊。”
“希望快點好啊。辛苦了,坐下來說。”顧情淡淡道,似乎是習慣了。
“取來了?”他問道。
“差一點。”陸忘遙說,“槍王會說我們的話,而且……也認識乘風侯。”陸忘遙道。
顧情點了點頭,並不驚訝,“我知道。”
“原來杏花酒的原名,叫誅神啊。我小時候買的木頭槍,上面還都刻的杏花酒呢,現在想想真是笑死人了。”陸忘遙說著笑了笑,“情兄,槍王說,讓你親自去一趟。”
顧情這才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陸忘遙,“他願意給我?”
“那得你去了再說啊,怎樣,能走嗎?”陸忘遙問。
顧情微微吃力地坐起來,“能不能走,都得走,叫王叔備馬吧。”
“好嘞。”陸忘遙道。
很久很久以前,顧情每次過生日,都會纏著乘風侯送他點禮物,乘風侯也會特意在他生日的時候趕回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顧情養過乘風侯送的金魚,吃過乘風侯帶回來的松子,還得到過一半皇上賞賜的玉佩,乘風侯也算是什麽都願意給他,什麽都敢給他。
就唯獨一樣,小顧情老是想要,乘風侯老是一口回絕——那便是“杏花酒”。
“我想要這個。”小顧情坐在乘風侯懷裡。
“哪個?”乘風侯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