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繼堯趕了幾天的車,誰也沒告訴,帶著孔覆一來到了江南,找到了一直和顧情交易的提督。那提督這些日子不見,好像瘦了一點,人看著也憔悴了,聽聞章繼堯要來,趕緊遠遠地去迎接了。
章繼堯來得秘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見了提督的樣子,滿眼的不屑。
“你怎麽了?”章繼堯問。
“啊……”那提督猶豫著,“最近顧成淵在我這邊賣東西,呂弦免了他的稅。”
章繼堯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免了稅?你沒有油水了。”
“章大人……你看這……”
“幾個子?”
“我……”提督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麽,他已經完全沒辦法了,自從上次通報了呂弦,顧情在他這裡運了米,顧情表面上沒什麽反應,但這一下沒害成顧情,卻把自己給坑進去了,顧情再沒從他這走過貨,尤其是前段時間,和呂弦要了免稅的金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白花花的大米被運走,卻一分錢都收不到。
他曾見了幾次顧情,單獨約過一次,顧情壓根就沒來,他有又舉辦了幾次商會,把那些大商人都聚在一起,一屋子的人等著顧大老爺過來,顧老爺就非要延誤個一兩個時辰,搖搖擺擺地走進來,喝杯酒就走,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提督已經是黔驢技窮了。沒有顧情給他撐腰,其他的商人也不願和他對等交易了。
提督給章繼堯寫了幾次信,但是章太尉都沒有理他,他正迷茫的時候忽然收到了章太尉要來的信。
“提督的問題,很難啊。”章繼堯捋了捋胡子道。
提督趕緊點了點頭。
“真是,不知章大人可有什麽解決的法子?”他怯聲問道。
“有。”章繼堯笑了笑,“當然有。”
“那?”
“你和那顧成淵,見過不少面吧?”章繼堯問道。
“是。”提督答。
“長得什麽樣子,你可能描述?”
“這……”提督有些為難。
“行了,不必了,我約他出來見一見。”章繼堯道。
“可是……著顧成淵,我請不來呀。他不給我這個機會。”
“那是你給的東西,誘惑不了他。”章繼堯道,“上次給你走私的軍火,還有多少?全都拿出來,我就要看看這顧成淵,能不能放著軍火不要。”
提督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一直跟著章繼堯,也沒怎麽反駁,就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深夜的顧府,詹星若輾轉難眠,就想著下床卻走一走,他身上揣著的不光是一塊碎了的玉佩那麽簡單,更是顧情所背負的十年的仇恨,是這十年顧情錯失了的幸福。
他睡不著,便下了床。
可是一推開門,卻嚇了一跳,顧情正坐在他牆根下,提著燈看月亮。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顧情趕緊站起來,把鬥篷給詹星若披上。
“夜裡涼,軍師怎麽出來了?”
詹星若沒有回答他,而是跟他坐在了一起。
“那夜裡涼,你怎麽還不回去?”
“我今天洞房花燭夜,回去了讓人碰見,要落笑話了。”顧情笑著道,說的詹星若也不禁一笑,覺得顧情灰溜溜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那誰叫你非出去的。”
顧情見詹星若笑了,便也跟著笑起來,“我怕軍師睡不好,我想在這守你一會兒。”
“守著我幹什麽,我又不跑。”詹星若道,“再說你這顧府,我也跑不出去。”
顧情往詹星若身邊靠了靠,指著月亮,“軍師你看這月亮這麽大,可是我覺得他怎麽就獨獨照著你,我怕它大晚上下來給你偷走了,我守著,安心。”
詹星若隨著顧情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看到一輪月亮,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一回過頭,看見顧情柔情似水的眼眸,顧情微笑,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