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還紅著臉,“你這是什麽說法呀。”她道。
顧情笑了笑,問道“那你呢?河燈想給誰?”
“給我娘。”小姑娘道,把燈推到水裡去,“我娘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在她身邊。”
顧情蹲下來,也一起推了一盞燈到水裡,“一起吧。”他道。
小姑娘一愣,“喂。”她喚顧情,“看你病懨懨的樣子,難道沒人照顧你嗎?”
“有呀。”顧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柔柔的笑意,“我是偷偷溜出來了,屋裡面太悶了。”
女孩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她帶著點點竊喜和興奮,低著頭,小聲道,“好巧啊,我也是。”
樹葉尖上垂直一顆大大的水珠,積水倒映著灰蒙蒙的天。
飄搖見師父不說話,自己便也不再開口了。老槍王望著積水,忽然一點漣漪圈圈而起,他皺了皺眉。
“誅神的新主,是個什麽樣的人?”老槍王問。
“西北大將軍。”飄搖道,想到從前陸忘遙跟他說過的陳江。
“哦。”老槍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就是誅神的緣分吧。你出去吧,我看看這槍。”老槍王道,飄搖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
飄搖剛一出來,就看見了倚在桌子上的黑衣女人,女人仿佛在看她,但飄搖向來不願意直視別人的臉,雖說對這女人百般好奇,但還是避著女人的目光走開了。
女人見飄搖躲了,便撩開門簾進去了。老槍王剛說完要自己看一看,飄搖想要阻攔,卻一時間沒想好說什麽,隔著簾子的縫隙,她看見那女人在槍王旁邊坐下了。槍王抬頭看了看她,並沒有趕她走,飄搖輕輕歎了口氣,四下看了看,發現陸忘遙不見了,便轉身去找陸忘遙了。
“這可是終焉啊?”女人輕笑著問。
槍王摸著槍身,點了點頭。
“呦。”女人笑了笑,“給我看看這小東西。”她道,伸手去抓終焉,槍王並沒有拒絕。
女人就像看自己久違的孩子一般,雙手捧著終焉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看。
“怎麽如此狼狽了?”她問。
老槍王歎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
“可是我不在的這些年,又把槍隨便送人了?”女人像嘲笑槍王一般問。
“胡說,我什麽時候隨便送人過。”槍王把終焉搶回來,“老夫的眼睛又沒瞎,隻送我看中之人。”
“呵。”女人一緊鼻子,“我看你跟瞎了差不多,這麽些年你什麽時候看準過。還不得我次次幫你奪回來。”
“說起這個,你奪槍便奪槍,何必次次殺人。”老槍王埋怨道。
“那便和你沒關系了。我就是恨那樣的人,將來閻王要怨,也怨不到你頭上,你擔心個什麽。”
“帳豈能那麽算。”老槍王一向說不過她,停頓了半晌,才又問一句,“三娘,當真不看一看他?”
喬三娘很久沒被人叫過,先是一愣,又苦笑著搖搖頭,“不必了,剛才見過了。沒想到這麽高了,你不叫他我都不敢認了。”
“你不打算跟他敘敘舊嗎?”老槍王問。
“再說吧。”喬三娘拾起酒杯,自己給自己滿了一杯。
“也好。他和老夫一樣,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你若是突然與他相認,肯定要嚇到他了。”
“哼。”喬三娘哼了一聲,“年輕的毛頭小子。徐景和已經死了,我跟他也不比陌路親近多少。”
“你明明就不是這麽想的。”老槍王把槍放下,也倒了點酒,兩人就像十多年前一樣一起飲酒。
“怎麽沒見諸神?”喬三娘岔開話題,老槍王想了想,緩緩道,“送人了。”
“又送人了。”喬三娘一笑,“正好我這次回來,用不用我再幫你討次槍?”
“那倒不必了。”老槍王搖頭,“老夫這次,應該是送對人了。”
“哦?”喬三娘側目。
“十多年了。”老槍王道,“諸神還在打仗。”
“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