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報官嗎?”洵追問。
俞聶生搖頭。
洵追抬腳走到俞聶生面前,俯身用手摸了摸俞聶生的額頭,已經開始發燙了。
“我送你回房。”洵追試圖將俞聶生背起。
俞聶生搖頭,唇邊含笑道,“你胳膊腿那麽細,若是折了怎麽辦?搭把手,我能自己起來。”
照這語氣好像對現在的處境還熟絡的很,洵追又問,“他經常打你嗎?”
俞聶生搖頭,又點頭。
“今年不怎麽打了。”
果真這姓閻的不是人。
洵追扶著俞聶生,送俞聶生回房。這裡是薄閻的院子,俞聶生自己的院子離這不遠,但對於身負重傷的人來說足夠像是幾百年那樣漫長。
俞聶生的體質比洵追要強許多,一路上強忍著因走動衣物摩擦傷口的疼痛。在走之前,洵追仔細看了下俞聶生後背上的傷,不說比他幾個月前後背被人砍了一刀的嚴重,可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夜他在俞聶生面前說為什麽不逃,俞聶生在睡夢中回答他說不。
已經要了命的關系,不逃更待何時?
洵追安頓俞聶生躺下,他不是大夫,不敢輕易碰俞聶生。俞聶生回房挨著枕頭,整個人雙目無神幾近昏迷。洵追正要找宋南屏,他的胸前和一條手臂,兩隻手還沾著俞聶生的血,剛轉身便看到正走進來的山莊內的大夫。
看到俞聶生的傷他震驚之余尚還能說風涼話,扶著俞聶生回房時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此刻,洵追的憤怒伴隨著大夫越走越近而忍不住笑出聲。
“滾!”
洵追冷道。
“莊主吩咐我來看看小爺的傷。”大夫道,“還請公子在前廳等待片刻。”
“我說滾,聽不懂嗎?”洵追拔高聲音。
“請小公子體諒。”
體諒?體諒薄閻將俞聶生搞出一身傷,旁觀的人還要冷眼相待嗎?
果真成為好朋友是需要條件的。
晏昭和能夠以死解脫朝堂的束縛,薄閻也能將自己的憤怒全部都撒在俞聶生身上。
“他犯了什麽罪,要被莊主毒打?”洵追冷道。
洵追拿起桌面上放著的瓷杯,大夫繞過洵追對俞聶生道:“小爺,莊主說您不能拒絕。”
“嘭!”
凳子受外力,骨碌碌滾到大夫腳邊。
洵追慢條斯理收腳,“俞聶生我帶走了。”
“公子。”大夫笑道,“您別為難我,我就是一個大夫。”
洵追後退幾步重回俞聶生面前,蹲下輕聲說:“我帶你走。”
“去哪。”俞聶生小聲問。
去京城,一個天子腳下,誰都無法冒犯的皇宮。
“我不去。”俞聶生搖頭,
俞聶生欲言又止,洵追打斷他:“我先去找宋南屏,等恢復精神後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青藤山莊的貴客打傷了山莊內的大夫,薄莊主震怒。
雙方僵持至深夜,晏昭和在外辦事歸來。
整個莊子沒什麽要緊事要做的的人都聚集在院子外頭,烏泱泱一片。眾人不約而同靜悄悄地避免發出一點聲響,豎起耳朵仔細聽莊主院內有無聲音傳出。
晏昭和來時,眾人自動讓出一條路,這麽壯觀的景象晏昭和還是第一次在山莊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