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他們的修行有很大聯系,千年萬年來的演化導致能審判眾生的只有開天辟地時便存在的最公正的因果。
所以謝相知深知【天命】這種東西,你不信它的時候它就是個花架子,尤其是還需要氣運之子維系運轉的小世界,天命就更沒什麽地位了。另外一個方面,謝相知自己所修的道,細說也與【天命】有扯不開的聯系,他對【天命】的認知與一般人相去甚遠。
他說他順應天命,倒不如說他順應世間最本源、最公正的因果。
不過這些他都不會和系統說明。
謝千澤一路上都聽到他那個便宜徒弟的種種傳聞,在靈氣貧瘠的西洲,鳳如歌的種種表現無一不契合“不世出的天才”這一稱謂。
謝相知笑吟吟地戲言:“鳳如歌比你這個做師父的要出名的多。”
謝千澤雖然也是少年天才,但處世一貫低調,在中洲之上名聲不顯,比不過名頭最響亮的長夢城城主樓千塵。
也就是鳳如歌的那一位戀人。
“師父希望我出名嗎?”
謝千澤眼睫半垂落,像是隨口一問。
“你怎麽樣都很好。”
“師父這麽覺得嗎?那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事情師父也都會原諒我?”
謝相知眯了眯眼,總覺得謝千澤這句話裡有什麽婉轉的深意。
不過他還是笑吟吟地給了回答:“我只有你這麽一個徒弟,只要你不欺師滅祖,我自然都會原諒你。”
謝千澤漆黑的瞳仁裡掠過幾分深意,他慢慢地說:“那我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
真巧,他想做的事情剛好就是“欺師滅祖”。
他望著眼前的青年,按捺下心口喧囂著幾乎噴薄而出的惡意,神情溫和又無辜。
第83章萬古同第四
謝相知和謝千澤的師徒關系保持在一個很微妙的平衡節點上。他們對這種隱秘的平衡保持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然而,他們都在為平衡被打破的那天做準備。
系統愈加無法理解這種隨時可能失控的感情,畢竟它只是一團數據,能理解謝千澤那變態的獨佔欲就很不容易了。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職盡責地提醒自家宿主要時刻提防謝千澤的行為。
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做完百裡澤當初沒有做完的事情。比起前面幾個世界,這個世界的謝千澤可能更加貼近本源,也因此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懶得披上,在一開始就隱隱露出與常人不同的那一面。
系統:[我覺得沒有記憶都是這種情況,等他想起來之後只會更瘋吧?]
[如果他不是生老病死的普通凡人,宿主,我覺得您可能承受不住。他現在的目光就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
謝相知對此不置可否。
他對自己的武力值懷有絕對自信——只要謝千澤一天打不過他,那系統的擔憂一天就是空想。
但不久之後,謝相知就深刻領悟到系統的擔憂確實很現實。
西洲王都與一般的古代王都並沒有什麽顯著區別,天道對西洲的禁製十分嚴苛,一般的金丹期以上的強者根本無法停留在西洲。只不過謝相知師徒倆顯然是個異類。
或者說,這方世界天道布下的禁製對謝相知都沒有用。
“西洲這些城鎮與中洲相比差不了什麽,師父可有其它想去的地方?”謝千澤輕聲問他。
謝相知支頜望著窗下街道往來的遊人,半晌方道:“聽說西洲王室掌管一處幻境,向來是王室弟子煉心之地,可以看見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你說這樣的地方是不是很有意思?”
“的確很有意思,師父想去那兒嗎?”
謝千澤不動聲色地詢問。
謝相知用實際行動回答他,他起身:“走罷。”
他來西洲的意圖就是為了這一方幻境,謝相知倒真想瞧瞧,這一方世界之力構織出來的幻境能不能真正照見他心底所思所想。
謝千澤扇了扇眼睫,跟上謝相知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