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舀了一杓粥湊到他嘴邊,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張嘴。”
何安垂著眼簾,張開了朱唇,湊到濕漉漉的杓子邊,將那杓粥吞了下去。離開杓子後,他嘴唇上還帶著濕潤……
趙馳的眼神暗了。
何安還不自知,又湊過去,吞了趙馳喂來的第二杓。
那皙白的牙齒跟珍珠一樣,裡面藏著條小巧的紅舌,每次纏綿時都會從這個嗓子眼兒裡滲出陣陣婉轉的吟哦……
“咣當”一聲,杓子扔在了碗裡,接著碗又被扔到了小案上。
何安嚇了一跳。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讓趙馳摟了個滿懷,然後就那麽親吻了過來。
屋子裡一時沒了言語。
就剩下兩個人急促的喘息,**的呻吟聲……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趙馳勉強放過了何安,摟著他急促喘息道:“我的小安子……回了京城,都沒好好跟你親近過。”
他拽著何安的手往下去,讓他感受自己早就已經整裝待發的腹下之物。
何安抖著手,紅著眼,連忙往回縮:“主子,這、這不合適……青天白日的這、不行……”
再這麽跟皇上纏綿下去,今兒一天就要耽擱掉。
他是為了王阿的事情來,怎麽都得先把這事兒解決了……
“主子,奴婢求您個恩典。”何安道,“求您饒了王阿,給他一條生路。”
趙馳一愣:“你是為了此事而來。”
屋裡迤邐的氣氛煙消雲散。
何安起身站到趙馳下首,又撩了袍子,跪地恭恭敬敬叩首道:“主子登基一事,王阿亦有幾分薄功。請主子爺看著他還算做了點事兒的份上,給他條活路,讓他在這宮中當個灑掃太監吧。”
趙馳瞧他那跪地求饒的卑微模樣,心裡被刺痛的煩亂,歎了口氣問他:“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何安愣了愣。
“為什麽非要替他求情。”
何安安靜了一會兒道:“他……雖然可恨,但也……可憐。”
“他可憐嗎?”趙馳問,“蘭家上下一百五十二口人的性命不是命。只有王阿的才是?我母親在冷宮絕望而死,屍體草草一裹就埋在了外面,永生不得入皇陵。難道不可憐?王阿可憐?!哪裡可憐?!”
他又可恨,又可憐。
可恨在無惡不作,草菅人命。
可憐在這身體殘缺,愛而不得……
何安不知道自己在說王阿,還是在說自己。
王阿走過的路,做過的惡,他都走過、做過……兔死狐悲、觸景生情大抵如此。
他手裡沾的血,原本就隻值得去死。
可……
“主子,饒了他吧。”何安淒切叩首道,“奴婢小時,他救過奴婢的命。若不是為了救奴婢,若不是為了救我,他怎麽會去做萬貴妃讓他乾的那些醃臢事兒。又怎麽會害的蘭家家破人亡?”
“奴婢也不敢說讓陛下看在奴婢的面兒上饒了他。只是一樣,若真要追究起來,他那些作為,終歸是因為奴婢而起。要不奴婢帶他受過?”
他連聲哀求,好不可憐。
趙馳還怎麽看得下去,壓著胸口的火氣,一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瞧著他:“何安!”
何安一愣:“主子?”
趙馳瞧他哭紅的眼眶,心終歸是軟了。
“你永遠不要跪我,也不用求我。”他說,“你別忘了,我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我是你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