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馳回神,看到白邱那探究的眼神,連忙說:“白參書說得對。”
“……殿下聽到我說什麽了嗎?”白邱問。
趙馳正襟危坐:“還請白參書賜教。”
……所以說還是沒聽就是了。
白邱無奈的重複了一次:“大端朝外設內閣六部,內設十二監四局爸司,本就是一一對應。司禮監掌批紅,禦馬監管親軍,權力滔天,早就遠超外庭。殿下若想成事,必然要跟一位大襠往來,只是要選哪一位而已。然而無論選哪位,何安都絕對不是上上之選。”
“哦?白參書為什麽這麽認為?”
“何安上有關讚。司禮監還有鄭獻、陳才發,王阿。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人,都是經歷血雨腥風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何安不過二十八歲,算是提督以上年齡最小的一位,資歷又潛。目前也都被認為是鄭獻的師弟……尚未有自己的勢力派系。”白邱道,“咱們時間有限,何安不是個好選擇。”
“我倒不這麽認為。”趙馳強辯道,“這位禦馬監提督年紀輕輕就能身居高位,未來的發展猶未可知。諸位大襠都已有派系,現在再去拉攏怕是費力不討好。倒是何安這種的,水深水淺,一試便知。”
白邱跟趙馳認識多年了,瞧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麽。
“殿下又開始胡謅了。”白邱說,“前幾日自己還說要離何安遠點。這見了幾次,不知道是哪兒合你心意了,就找借口結交。莫不是看上了何督公?”
“嗯?”趙馳被人戳破也不尷尬,“嗨,朋友多了好辦事嘛。這不是也是白參書您教我的嗎?”
兩人正說著,有下人來報,說自何提督府上有人送了禮過來。
白邱看了趙馳一眼,出門接過那狹長的匣子,複又回到書房遞給趙馳,趙馳打開一看,乃是自己前一夜交出去的折扇。
“咦?”白邱困惑,“這不是我的扇子嗎?怎麽被殿下拿走我還不知?”
趙馳誠心實意的說:“去勾欄胡同,脂粉氣太重,怎麽能用我自己的寶扇。也只能拿參書你的扇子充充場面了。”
“……”白邱無語,“我這扇子可不簡單,您拿我扇子幹什麽去了,怎麽被何安差人送了回來。”
接著就看扇面邊緣有些墨跡看不清,白邱大驚,一把搶過扇子,怒道:“殿下!我這扇子可是烏木玉骨,求了蘇扇大家夏玉書,花了五六年的時間才製成!這是夏玉書封山之作,千金難求啊!這麽多年我都沒舍得在上面書字,一直都是把裸扇。您這倒好,出去逛個窯子,回來扇子就毀了!”
“參書別急。聽說何安是當世書法大家,我才特地求了墨寶的。肯定配的上你副扇子。”趙馳心虛的勸慰,旁邊拿了碗茶要喝。
白邱瞪他,氣的發抖,唰得撐開那扇面,半晌沒話。
趙馳奇道:“怎的?何安的字有那麽好?”
只聽白邱聲音低沉,隱約似咬牙切齒道:“字是不錯,今世罕有。就是這題的內容——”
他一轉扇面給趙馳。
趙馳抬眼就看清了上面提的詩。
含在嘴裡的茶“噗”的一口就噴了出來。
那字筆酣墨飽,遊龍驚雲,世間少有,行雲流水,確實是一首好字。就是那詩吧……哎……嗨……也實在是太粗鄙了——
殿下是天奴是地;
我把殿下放心裡。
讓奴往東不往西;
殿下帶笑我歡欣。
落款何安。
第十四章燙甜
“屬下請告老還鄉。”白邱一臉生無可戀。
“……”趙馳噎了一下,“嗨,不至於不至於。至少何督公這字好嘛。”
“屬下……”
趙馳岔開話題回頭問送扇子過來的侍從:“送扇之人在哪裡?”
“我引人入了清幽茶室,人正候著等您回話。”侍從道。